自父皇为我改名为夙嬛之后,帝都上下只知我名唤夙嬛,鲜少有人知道弦歌这个小名,这是楚煊与父皇这般与我至亲之人方能唤的名字却被眼前的男子如此轻佻的念出,心头怒意愈盛!
“放肆!”我大喝一声,扬鞭就向拼命胡乱挥去,鞭势狠辣而果断,一时间耳畔只余下长辫划破利空的唰唰声。
那男子不慌不忙的避开我的攻势,一边轻笑念道:
“有美一人,被服纤罗,妖姿艳丽,蓊若春华。红颜韡烨,云髻嵯峨,弹琴抚节,为我弦歌。清浊齐均,既亮且和,取乐今日,遑恤其它。哈哈,曹子建所言当真不假,佳人当前,真乃一个妙字也!”
心头又气又急,又恼又怒,此人身形利落轻巧,身手远在我之上,我自知敌不过他,正欲打马走开不与他纠缠时,一阵急促杂乱的马蹄声就自不远处传来。
“何方狂徒,竟敢轻薄我家小姐!”
我转过脸就见白翌当先一骑,已从马上纵身跃起,手中的长剑应声出鞘,向着那男子急速刺去,刀光乍现,唯见那剑身泛着青白的寒色,反射着头顶的淡薄阳光,破空之声倏地掠过耳旁,势不可挡!
男子见势不妙,急速凌空跃起身避开了白翌的剑势,白翌大喝一声,招式迅疾如电光交错。我站在原地,仰头看着二人缠斗,几年不见,白翌的武功竟然如此精妙,那男子轻功却极好,身手却不是很厉害,唯见他身轻如燕,伶俐闪身避开白翌的剑势,却渐渐也招架不住,须臾间,他的身形一晃,还未来得及避开,就已被白翌用剑尖直指咽喉!
“还不快快向我家小姐道歉!”白翌冷眼看着他,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男子面不改色,犹自转头看着我,“小姐竟然有这样厉害的家奴,子允一向自命不凡的轻功也只得甘拜下风,今日真是开眼界了”
他已被人用剑指着要害竟然还如此轻佻的对我说话,我不怒反笑,“公子也很厉害,大敌当前,还能如此镇定的谈笑风生!”
男子朗声一笑,眼神却看向我身后,“看来小姐的护花使者不止眼前这一个啊!”
我回头就见楚煊与子墨两人并驾齐驱,身后跟着一众便衣护卫,正急急是四下向我这边赶来。
“子墨,我在这里!”
我唤了一声,子墨面上一喜,匆匆的打马过来,翻身跃下马边,欣喜道:“夙嬛,现在总算找到你了!”
楚煊走上前来,目光微带歉意,我假作不见,撇开头看着子墨,“对不起,子墨,我让你担心了。”
子墨温和笑着,眼神落至楚煊身上,笑意仍然不减,“方才你急着出宫找夙嬛,皇舅舅身边的刘公公正寻你呢,好像是皇舅舅宣了右丞相进宫……”
楚煊哦了一声,看了我一眼,又道:“那夙嬛就有劳你照看了。”
我怔在了原地,面上却奇迹般的笑着看楚煊翻身上马,带着侍从消失在我的视线。
送走了楚煊,白翌恭敬上前,对着子墨道:“公子,这个人应该怎么处理?”
子墨面色一凝,扬眉看了看那被几名士兵押注的白衣男子,“你是何人?”
男子面色悠然,“鄙人陈州人氏叶卿尘,今日有幸逢得公子,荣幸之至!”
叶卿尘?誉满江南的少年才子,字子允,五岁既能出口成章,十二岁时在晋阳的诗会上以一阕《满庭芳》一举拔得头筹,赢了当时的江南鸿儒刘运昌,从此闻名天下!
“哦,你是叶子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