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算了,什么都不想吃,见面再说。”
我又问:“在哪儿住啊?你又得来好几个人吧?”
他说:“就我自己,现在我哪还雇得起人了,要住也是住你那里。”
我没话了,只好束手待门响。
不一会,他浩浩荡荡地闯了进来,把包随手一丢,便到卫生间去找了条毛巾满身乱抽,出来后随口道:“罗山你这光棍的日子,过得还挺讲究嘛,到处收拾得比你老婆在的时候都仔细。”
我不解释,转而问他目前那节能项目操作的怎么样了。
他坐下叹一声:“三方投资的企业是建起来了,场地无非就是我的楼,北京那边把钱打过来,老房再提供一些基本设施,就算是实现了我的业务转型。回头有了用户之后,再到老房那去进设备,让这个老小子先后赚两道钱。”
我说:“听起来,你们这貌似狼狈为奸的合作者,好像也不怎么和谐。”
他狠狠地皱皱眉道:“这老小子吧,玩起来是真能玩,那流氓样你也见过。合作刚开始的时候,都能从他那边亲自带两个女的过来,说是他亲自挑出来的,晚上跟我一人一个,半夜还来个交换。你说,俩人的关系都包装成这样了,那还有什么不能相互信任的!我这人的脾气你也知道,最怕别人对我好,谁要敢跟我肝胆相照,我都能把心挖出来,切巴切巴放到锅里,再搁点葱花油盐的炒给你吃……”
“行了行了,就别渲染了。”我让他说得有点反胃。
“可你跟他待长之后呢,却会发现,他实际上一是在小处太计较,凡有利益的地方,就一律不会让你自在;二是在第三方合作者面前,还老是存心踩我。因为那个北京公司是我找的,那么从基本关系上来说,你老房原本跟我同为经营合作方,在引入资金的时候,是不是应该保持一致,相互提携?可他倒好,见了北京公司的人,就一个劲儿宣扬他的技术如何尖端,他的创新多么领先,好像我只是个跑业务的了。”伟东继续说。
我宽慰他说:“也可能他们外地人不太习惯咱们这里的场面文化,只是就事说事。再者生意人毕竟是生意人,你要总拿情义朋友的标准去要求对方,肯定别扭。”
伟东轻轻摇头:“你看他像不明白事理的人吗?国内什么地方他都混过,粘上毛比猴还精,他会不通一般常规的情理?”
正说着,门被从外面打开,走进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手里还提着一篮子菜。伟东一愣,我估计他在这一瞬间的惊奇,一定不亚于看到古墓中走出个仙女。但他随即便躬身站起来,脸上充满和蔼笑容。
我赶紧两边介绍:“这是小叶,小羽的妹妹。伟东,我的老同学。”
小叶双手拢在身前对伟东点点头,道声:“李总好,常听姐夫说起你。”
伟东笑得越发灿烂。只是本来想把手伸出去打算握一下,但看我这小姨子不太在行,便只是在半空中晃悠两下。
又客套几句,宾主再次落座。小叶片刻后进了卫生间厨房一带开始洗刷,伟东这才来得及将目光转向我,满脸的水落石出,意思分明是:好啊,我说你今天这么鬼鬼祟祟呢,啰里啰唆的不想让我上门,原来藏着大项目呢!以前真是小看你了,居然都能跟小姨子玩到一块儿。
我冲他一摊手,急赤白脸,但又满身是嘴都说不清,何况此时也不宜喧哗,只好表达个简单意思,大约是: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正常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