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今天在电话里面给我说的话,除了我们六兄弟,我不想告诉别人的。怎么说,三哥待我不薄,在别人面前说我们之间的事,我并不想。但是我感觉到在这个人面前打动他最好的方法就是说实话。无论如何,为了小二爷,我再努最后一把力吧。
“廖哥,我晓得。到了您这个级别,一般这些小事您出面是真的不太好的。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来之前,我给三哥打了电话,三哥现在正在搞招标,有些事不太好正面出马。
开始找您之前我也想了很久,道义上您没有任何帮我们的义务,现在我也只能和您实话实说了,您生意做得这么大,又是道上的头号大哥,白道上也都是您的朋友。我们六兄弟什么卵都没有,一口饭还是靠着您和三哥吃的。
您帮我们救出小二爷,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报答廖哥您的,将军那个店子也不是我们的,我们说不上话。
但是,只要廖哥您和您下面的人今后有什么不好出面的事,我们可以帮您做,包括杀人!今后,我们帮您看场也不收一分钱了,只要有人闹事,所有的责任损失都我来背。只求廖哥您今天无论如何提我一把,我求您!”
说完,我一下推开面前的茶几就跪在了廖光惠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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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我旁边的险儿看见我突然之间跪了下去,大吃一惊,一把拉着我,想拉我起来。
廖光惠本来也大吃一惊,站了起来想拉我的。但是一看见险儿在拉了,他反倒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一双眼睛平凡冷静得让我完全摸不透他心里在怎么想。
但是我感觉到了一点,我没有让险儿把我拉起来,反而一把拉着险儿,“跪下!”
险儿呆呆地望着,我也望着他。我想他应该明白了我眼里的意思,因为他也低着头慢慢地跪了下去,跪在了我的旁边。
但是廖光惠没有让他跪下来,险儿腿一弯、跪到一半的时候,廖光惠就一只手拉住了他、一只手拉住了我,“都起来都起来,小钦,你还是这么一个人啊!看不出来啊。我廖光惠没有生你养你,都给我起来!起来了,一切好说,不起来我就走了!”
他的语气里面有一种很坚决、很果断、让听的人感觉最好按他的意思办的味道在。
我没有反抗,和险儿一起站了起来。
我扭头的时候,竟然看见险儿的两只眼睛红红的,里面闪闪发光。两片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非常倔强地很用力地控制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我鼻子一阵发酸,眼睛前面的廖光惠也一下就模糊了起来……
廖光惠安静地站在那里,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们两个半晌,突然“唉”了一声,叹出了和他谈话到现在最带有感情色彩的一口气。
“小钦啊小钦!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算了算了,你们等我一下。那边朋友在等着的,我先去打个招呼。等下就过来。别哭了!”
不等我回答,廖光惠并不高大的身影就转身走出了房间。
我就像是掉在了无尽深渊的一个溺水者,却看着唯一的救命稻草从身边慢慢地漂过。一颗心,完全地冰凉了下去……
我很有些担心地和险儿一起坐在包间里面,默默地。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我只是觉得很对不起险儿,我欲语无言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他低着头,还是没有望我,但是他的手却放在我按着他肩膀的手上轻轻地拍了拍。
我实在是摸不清廖光惠到底会不会帮我们。
在我亮出了最后的底牌、和险儿一起跪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的态度却依然像开始一样的暧昧不明。但是他叹出的一口气却又让我感到他好像也受到了某些触动,动了感情。
这样一想,我觉得好像有一线希望,心里沉沉的感觉轻松了一些。但是却又免不了反过来想,他只是叹了一口气而已,什么回答都没有给我。要是他愿意的话,怎么会这么反复无常,半天了连答复都不给一个呢?
这样左思右想,巨大的压力让我的情绪开始异常狂躁起来。
我给袁伟打了个电话,想看他们吃了没有,结果就是因为袁伟很担心地问了我一句,事办得怎么样了,被我狂吼了一通,最后还是险儿接过电话,和袁伟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