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哥,你是惜车才找队长做挡箭牌的。”小贾亦步亦趋,说,“谁不知道队长都得看你脸色啊!”
小宫听了甚是得意,面上仍是严肃的,说:“我说小贾,我待你不薄,你干吗害我?”
“你……你说什么?我害你?这话从何说起啊?”小贾不安地问。
“嗯?”小宫紧急刹住脚步,回头注视小贾,慢吞吞地说,“我就随便说了一句,你慌张什么?你小子心里有鬼?”
“鬼?六子哥待我像亲哥,我对哥有什么鬼!”小贾虔诚地说道。
“别净拣好听的说。”小宫回头继续走路,说,“以后别在人前人后的说队长都看我脸色的谬论,你这不是恭维我,是害我,懂吗?”
“知道,知道!”小贾继续做跟屁虫,说,“哥,接着,抽一支。我只在哥面前说说嘛,在外人面前我的嘴巴子像挂了一把锁。”
“兄弟,我们开车的吃碗饭不容易,要珍惜!”小宫接下小贾递来的狐狸香烟,惊讶地说,“今天抽高档香烟了?说明你小子有好烟藏着。”
“别提这茬了!我们在这说会儿话。”小贾将小宫拉到华政委专车前,说,“不怕入错行,就怕跟错主儿。平时跟着华头儿油水就少,自从刁头换了帕萨特后,华头的脸就像门帘子似的整天挂着,害得我连烟屁股都接不到一支。”
“我才不信呢?”小宫晃着脑袋说,“就算华头儿不抽烟,为官清廉,这和你收不收香烟有什么关系?你别跟我扯淡!”
“有关系啊!老华不食人间烟火,害得我也是两袖清风啊。”小贾用五指叮叮当当敲着桑塔纳车引擎盖,说,“刁头有车了,你说他就不能把帕萨特让给华头儿坐啊,闲着也是闲着,也太那个了!”
“哪个?霸道?这是老刁和老华两位领导间的事,你一个司机瞎操什么心?”小宫说道,“既然华政委清心寡欲的,应该不在意是什么车的。”
“车是面子,谁不在意?”小贾嘀咕道。
“是不是你想车想得发疯了,才假借华政委名头?”小宫突发好奇心,问,“华头儿要过帕萨特?”
“他是政委,心里话怎么会对我说?”小贾狡黠地回答,“算你说得对,是我想车想得疯了,才来问小宫哥的。”
“你他妈的口口声声说我像亲哥对你呢,敢情是在给我喝迷魂汤啊!”小宫丢掉烟蒂,用脚尖狠狠地踩了踩,扬长而去,“你这人没意思!”
“小宫,刁监买了车?”队长问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的小宫。
“不知道!”小宫答着,眼睛却盯着桌上杯中根根倒立的茶叶,“队长,好茶,给我泡一杯好吗?”
“你小子喝茶还用问我要?”队长这么说着,还是从抽屉里拿出茶叶盒,“杯呢?”
“还是队长人不错!”小宫卖着嘴,一路小跑回到车里取来茶杯,撮茶倒水时嘴里没歇着,“队长,你还别说,真没人送我茶叶。狼狈哦!”
“和小贾学会哭穷了是不?”队长收拾了桌面上残余的茶叶,说,“刁书记自己开车期间,你还是要待命,不得擅自离开监狱,听到没有?”
“这我知道!就算是刁监买了车,他也不会一直开车下去的,到局里开会,外出应酬,他都少不了我。”小宫阴笑了一下,道,“队长,每次开会你都教育我们这些司机不要随便打听领导隐私,今天你怎么好奇了啊?”
“你小子出我洋相是不是?”队长沉下脸,道。
“开玩笑的,队长。”小宫见风使舵,赔着笑,道,“刁书记不用车了,你有没有想过把帕萨特借给华政委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