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昌杰被汪通判留下,张恒泰也跟着停止了脚步。
“你也留下,正好。”汪通判显得对刘、张二人很关切,问道:“二位,这几天,满街上的流言蜚语,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段千总也说:“是呀!我也听到了好些乌七八糟的话,究竟是从何而起呀?”
张恒泰见刘昌杰颇有窘态,连忙接腔。他说:“回总爷的话,全都是无中生有,根本没得那回事。”
段千总说:“娘的!这是怎么搞的?!整个浦阳镇,都闹得呵喝喧天。把个什么鬼的身身身身迷药,说得个活灵活现。昌杰兄,我看不至于吧!”
刘昌杰说:“多谢总爷、大人关心。身身身身迷药纯属无稽之谈。外头那些传闻,都是捕风捉影,胡编乱造的。”
段千总说:“若是这样,我就放心了。那个小雕匠,头回在府上唱围鼓的时候,他打鼓,我唱戏,也不像是搞斜门歪道的人嘛!”
汪通判也说:“此事我想也是不会有的。若是果真如此,王法难容。”
“多谢!多谢总爷!多谢大人!”刘昌杰再次表示感谢。
段千总对张、刘二人说:“你们两亲家都在这里,依我看,早点把喜事办了吧!只要把喜事一办,外头的那些屁话,也就没得说的了。你们就商量一下吧!我和汪大人还得看戏去,要不,他们又要来人催。”
前殿的戏台上,《黑神归位》的戏文,已经开锣。段千总和汪通判走后,偌大的客堂里,就只剩下张恒泰和刘昌杰。两亲家对视而坐,许久都找不出适当的话说。刘昌杰自从得知令人沮丧的消息之后,便陷入了极度的痛苦。想当初万寿宫上会时,亲家张恒泰也曾经历过一场尴尬。复礼出了事,复礼是男人。今天下黔王宫上会,刘昌杰也面临着尴尬,传言金莲出了事,金莲却是个大姑娘。今天的情形,比起当初在万寿宫,不知要严重多少倍。刘昌杰作好了准备,在大庭广众之前丢人现眼。当初,刘昌杰的一声“亲家”,解除了张恒泰的窘境。今天,是张恒泰一声同样的“亲家”,使得刘昌杰绝处逢生。
过了好久,刘昌杰才说出一句话:“亲家,多谢你!”
张恒泰问:“你是什么时候晓得的?”
“是早饭过后,在清江牙行晓得的。”说到此事,刘昌杰不堪回首。
“就没得一个人跟你说?!”张恒泰又问。
“没得。就连易桂和也听没跟我说。”刘昌杰情绪低落地说:“恒泰兄,此事的真象,要等我回家问过后才清楚。老兄的心意,昌杰愧领了。外头所传,若像你说的属于无中生有,能够说清楚,复礼也可以谅解,我们就还是亲家。若真像外头所传,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就不能委屈了府上,更不能委屈了复礼。”
张恒泰说:“亲家,你这是说哪里的话!张、刘两家的交情,从江西,到湘西,已经有三百多年了。两家人在这浦阳地方相互关照,情同手足。如今,刘家遇到难处,张家决不会撇下不管。什么身身身身迷药,全是鬼扯腿,根本信不得。我相信金莲不会出事。那些传言纯粹是凭空捏造。我们两家的亲照样结!”
刘昌杰摇着头,连连说:“不!不!”
张恒泰说:“怎么不?!这事就这样定了。”
刘昌杰问道:“这么定了,你问过复礼没有?”
“我跟复礼讲过了。张家的事情,由我作主。”张恒泰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大红帖子,对刘昌杰说:“亲家,这是接亲的帖子,日子就定在这个月的二十四。我不再另外派人送,就亲手交给你了。
刘昌杰接过大红帖子,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