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新兵连的第一周,我就已经对这里深恶痛绝了,天哪,这哪里是人待的地方啊,这根本就是活人受罪的炼狱。我现在脑子里除了坚持熬下去的意念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快乐可言了,“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正是我此时的写照!
很庆幸我们新兵训练的时间是冬天,站军姿很少有机会享受太阳公公的热情,可是让你一动不动地站着,一站就是两个小时,你就会体会到原来站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再加上边上有个一个劲儿地叫着挺胸、收腹、夹紧屁股的“乔阎王”,你就更加感觉如同受酷刑,也难怪彭拯他会受不了。
“乔阎王”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竖棒,偶尔突然在某个人的手臂上拉一下,张开了就说明你没使劲。偶尔用膝盖在你的后面的膝弯上不轻不重地顶一下,如果一顶你就弯腿,那么就说明你的腿没用上力。或者再趁你不注意在你的屁股上轻轻一掐,如果一手的软绵绵的肥肉,那就说明你没有夹紧屁股。
那么好,你就有幸中奖了,你的奖励就是继续站两个小时。如果时间刚好碰到吃饭那个点儿,对不起,你就准备节约一点粮食吧。
“偏头,向左,向左!我让你小子向右!”
当然,我这个一开始就让“乔阎王”注意的“钉子户”那更是特别照顾了,严格得让人头皮发麻,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说道:“好,我让你偏右,看我能不能把你整过来。”
倒不是我不听他的,他教的这些都是作为一个合格军人必须做到的。或许我是在地方摇头晃脑习惯了,脑袋都忘记了中心位置在哪里,所以怎么都摆不正,于是“乔阎王”很自然地盯上了我的这个毛病。看到“乔阎王”那阴险的模样我心里实在有些发寒。
于是,我崭新的绿军装上很荣幸地被三根大头针光临,穿过衣领在阳光下闪出寒光的针头正对着我的颈部,一旦我的头偏得过多,那针就会毫不留情地扎到我的肉里面。用了这种方法后,我虽然心里把“乔阎王”的十八代祖宗全都问候了,然而过了两天我果然就不再偏头了。
走正步我就更郁闷了,身体要成一条直线,抬腿要在四十五度以上,而且不能是大弹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
“正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哈哈!”
全新兵连的战友们暴笑,因为我们可爱的小屁孩彭拯同志倒是没有大弹腿,可是他竟然走了“顺拐”,这种走法因为身体绷得铁紧,自己很难察觉,可是要边上的人看到了,那就要笑弯腰了。
当然,像这么有创意的动作也就得到了“乔阎王”的认可,认可的结果就是就在我们训练完后,自已在练兵场上再训练两小时。看着小彭拯眼泪哗哗地流,我敢说要是他爸爸看到,“乔阎王”那张欠揍的脸一定会开花。可这又有什么用呢?这是部队,这是一个让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世界。
还好,那天有我陪着彭拯,因为正步分解练习时,每个动作都要保持五分钟,更可气的是腿要抬得高高的,至少超过四十五度。我一直都鼓励自己要做得更好,于是我抬到了九十度,不巧被很注意我的“乔阎王”发现了,他“表扬”了我,还奖励我这个姿势保持两小时。为了考验我的耐力,他还在我的脚上吊了两块砖。等我“加班”完毕后,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这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二十分钟后才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