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军很生气,整个营销分公司都很生气。
“老大给她面子,才会喜欢她,而她也太不识抬举了吧!”
“是啊,什么女人?对我们老大的表白无动于衷,这已经够无耻的了,怎么还能利用老大的生日去讨好别人呢?”
“这是老大的脸面和尊严的问题!不,不,这可是我们整个武汉营销分公司的脸面和尊严的问题!”
“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绝不姑息!绝不姑息!”
张军在两个小姐身上拼命地发泄一通之后,又把许群丰和万志成这两个铁杆马屁精喊到外面,狠狠地喝了一顿。酒醉过后,再听他们如此鼓噪,使着劲儿地骂人,他的心里一下子舒服了很多。
隔了一天,程亚才知道那天真是张军生日。她也觉得十分抱歉,特地出去,亲自买了一束鲜花,写了一张卡片,再附上一盒上好的蓝山咖啡作为礼物,补送给张军。
程亚一道歉,一送礼,他的脸面和尊严,武汉营销分公司的脸面和尊严,马上就收复阵地了。
这件事情,也就这样算是抹平了,过去了。
那天过后,程亚再去联络钱盛元时,钱盛元也把冷脸换了下来,再没有拒她于千里之外的硬臭脾气,反而变成好言好语,万事好商量的圆滑模样。
不过,程亚很快也发现,这个客户原来是个太极高手。你有你的阴谋,他也有他的阳谋。他跟她使的是缓兵之计,慢慢地拖着她,虚与委蛇地应酬她。
公司的业务资料、产品目录统统都递上去了。每个星期,程亚也都有六七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把钱盛元约出来,大家喝喝茶、聊聊天、说说家常。
“钱总,您看,我们公司的产品……”
“嗯,不错不错,再研究研究……”
每次一谈公事,那就是研究研究。但凡私事,钱盛元倒真把她当成忘年交一般,无话不谈,甚至于,他还经常把自己家里的一些烦心事,向她倾诉。
“小程啊,难道像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都十分逆反,不听父母话么?”他说的是自己的独生女。
“她在大学里谈恋爱,对象是个陕西人,这我也就不反对了,可是,马上要大学毕业了,这个小丫头突然提出,要跟男友去西部支援大开发……”
程亚劝他:“这个阶段的年轻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在外面闯荡过了,吃了苦头,碰了壁,才知道父母的话是对的,是为她们考虑的。您啊,也不要着急,事缓则圆。”
钱盛元一说到自己的女儿,精明商人的模样倒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脸上总是有些温柔的、不胜欷歔的表情,完全不能想象当初对她时那般又臭又硬的模样。
他无奈地点点头道:“事缓则圆,这话是不错,可是哪有天下父母不为自己儿女的事情着急的啊?”
“这样吧,小程。”他说,“我把她的电话号码给你,找个机会,你帮我开导开导她,你们都是女孩子,年纪又差不多,说不定,她会听你的。”
程亚点点头,她灵机一动,“哎”的一声,故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诉苦道:“我们年轻人啊,总是满怀着理想,想要凭借自己的能力闯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