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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拼 32(1)

打拼:六兄弟的血色往事1 作者:浪翻云


 

地儿像往常一样看都不看吧台里面一眼,一进去就以一种运筹帷幄的眼光慢慢地扫视着酒柜上一排排的酒水饮料。究竟是五元一瓶的酒中酒霸好呢?还是两元五一瓶的青岛啤酒好?

最后他终于决定了,喝酒霸吧。青岛太便宜。

于是,他以一种拈花微笑的姿态把手上的点歌单递了过去,“老板,点歌。”

“好,你喝什么?”一个清脆细腻的声音代替了老板粗鲁的乡音,这个声音像一颗优美的种子撒进了地儿的心田。

地儿低下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的头颅,带着一丝好奇望向了面前的那位女孩。这个场景用多天以后地儿自己给我们的描叙更为贴切:

“你们知道吗?我第一眼看见她,听到她甜腻的声音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我的女人,她妈妈把她养这么大就是为了我。我看到她就知道,她也有这种想法。”

事后我们亲眼看到了,这位姑娘甜腻的不仅仅是声音,身材也很甜腻,就像一块快要融化的蛋卷冰激凌一样,壮硕而下垂。

在两眼相对的一瞬间,地儿改变了一个主意。他决定只给袁伟点白酒,而他,将要喝点能匹配他游吟诗人身份的具有浪漫古典情怀的东西。

“我要一杯咖啡!再给我的朋友来瓶酒中酒霸!记住,咖啡多加点糖!”

为什么咖啡和酒中酒霸后面要用感叹号,那是因为地儿当时是带着一点点的不屑说出来的,而咖啡两字则隐隐有种《陋室铭》一样的精神优越感。

点好了东西,地儿端着酒和咖啡走到了自己的桌上。

“还喝鸡巴咖啡啊。这个咖啡上次你都喝中毒了你不记得啊?可能是假的,雀巢,这个牌子听都没有听过的。”袁伟惊异地说。

地儿淡然一笑,头都没抬,淡淡说了一句:“你不懂。”

安静地端起了面前的一次性塑料杯,好像有点烫,手微微哆嗦了一下。细细品了一小口N多糖的雀巢咖啡,地儿真的感觉甜到了心里。(那个年代是没有咖啡杯这个概念的,不管什么饮料,一概塑料杯,简单实用。淳朴是我们这个民族的千古美德。)

稍坐片刻,吧台对着大厅的小窗口里探出了一个甜腻的脑袋,“《挪威森林》开始了,谁的?”

地儿站了起来,对着窗口微微一笑,一手背后,一手放于胸前,轻轻一弯腰,“鄙人的,多谢老板。”

“哦,去拿话筒咯。”

地儿对那位姑娘把麦克风称为话筒有点错愕。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最亲近的两人之间,总是自然为好。所以,他满足地笑了,走到旁边一桌刚唱完的地方,彬彬有礼地拿起了麦克风。

一般人唱歌,都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唱完就算,但是地儿不。他总是独特的。自从某次看到张国荣的演唱会,张国荣靠着钢琴,一腿支撑,一腿微微曲起,一只手放在裤袋高唱《风再起时》的风姿后,地儿就开始这样了。没有钢琴,他就靠在墙壁或者桌子椅背之类的东西上。但是一定要这样站着唱。

音乐响起,地儿闭上了双眼(当他唱歌时候,两眼绝不睁开,至今如此)。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试着将它慢慢融化。在你心中是否有我未曾到过的地方啊……”比伍佰更为苍凉古朴的嗓音,伴着令人肝肠寸断的旋律响起。天地又是一片虚无,世界万物皆从浮云而去。

在这一刻,地儿不再是地儿,不再是今生的一个古惑仔。他前世是独登高台,念天地之悠悠,怆然而泪下的诗者;他后世是缠绵千年,化树等爱的情圣。可惜的是,那份爱正在吧台接着别人的单,没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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