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愈演愈烈,曾经有好几次我都说服自己拿起课本儿,我想着该看看了,不然就真的赶不上了,但每次都是拿起来翻个两三页儿以后就把书扔到了一边儿,那些生硬得毫无感情的文字除了让我觉得恶心以外什么感觉也给不了我,看来我是真的学不进去了。
太史可曾经跟我说过让我别老逃课,她说班主任早就注意到我了,只是因为我的成绩还没有落下所以她不好说什么。“苏麦,别逃了,你就乖乖地坐在课堂里不好吗?”
“可,我听不进去,一点儿也听不进去,我现在一上课就觉得烦。”
“……”
“可,没事儿的,我成绩不是还没落下吗?你放心,我最后期末考试前努努力能赶上的!”
我们那时候逃课出去,一般不是去球场就是去网吧。那个年纪,男孩子心中最着迷的无非也就是篮球和网络游戏。
离我们学校不远处有个大操场,三百米的跑道中间儿有十来个篮球架子,我们如果逃课去打球一般都去那个大操场。因为这时候大人上班,孩子上学,所以往往一整个儿操场上都空无一人,我们也就再不必为了“没场子”而发愁。夏天被我们几个带的也会打篮球了,而且还打得颇为像模像样,有一次我一不留神竟然吃了她一个盖冒儿,这是夏天的球场生涯中唯一的一个盖冒儿,而这个盖冒儿后来也经常被高扬和刺猬拿来取笑我。我记得那时候刺猬好像还专门儿报过一个学打街球的班儿,结果一运起球来就没完,独得要命。以致于高扬老嘲笑他说:“你丫动作真是一个比一个漂亮,可你丫就是运了半天以后投不进去球!”
网吧我们则光顾得更为频繁——当然是去黑网吧,毕竟那时候我们谁也没有身份证儿。当时曾经发生过一件相当有意思的事儿,我至今还记忆犹新。
那次我们四个正在网吧玩儿得热火朝天,门口儿突然出现了一帮穿着S中校服的学生——估计也是逃课出来的。他们差不多有七八个人,当时都站在刺猬那台机子的后面儿。那时候网络游戏刚刚横空出世不久,但很快就把单机游戏的市场给抢占了,所以在网吧里也就出现了“劫号儿”这一说儿——说白了就是一帮人发现了一个正在玩儿“大号儿”的主儿以后,过去逼他说出账号密码——这行为和劫钱其实差不多,因为一个练得牛B的“大号儿”可能一转手就能卖出个百八十块的。
那帮S中的就是“劫号儿”的,当时他们发现刺猬玩儿的号儿里有不少值钱的装备,于是呼啦一下子就过去把刺猬给围住了。
当时刺猬正玩儿得兴起,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器,居然没有意识到周围有七八个人正围着自己。
S中为首的一个男生见刺猬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觉有些恼怒,他伸手过去一下把刺猬的显示器给关了。
刺猬回过身儿来,这才发现身边儿站了七八个男生,但他一点儿也没慌,他往椅子背儿上一靠,吊着眼睛问:“怎么个意思啊?不让我玩儿啦?”
“甭废话!把你那号儿的密码赶紧写出来,”S中的男生说着递过去一张纸,“麻利儿的啊,不然我抽死你。”
这时候高扬已经发现了刺猬那边儿的状况,他拍了拍我,示意我跟他过去。夏天也看到了,她跟着我站了起来,却被高扬一把又按回了座位:“这种事儿,你不许去!”高扬用命令般的口气说。
我跟在高扬后面儿,朝那七八个S中的走了过去。高扬两只手分别搭在了两个S中男生的肩膀上,把头伸进去看着被围住的刺猬问:“你小子把这几位爷给惹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