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静想起Daniel曾说起过，语言和文字如果仅仅表达意图，越是企图清晰完整，反而离真实的意图越远。

“听你这样比喻，迷宫广告除了展现具体业务，还能吸引相同思维的关注？”

“都喜欢观音茶才会坐在一起。”智寒笑。

“会不会曲高和寡，大海捞针呢？”余静开怀一笑。

立婧明白余静眼神的暗示，“余总，材料整理好了。”

余静面露微笑，但目光锐利，“这是三家不同公司做的项目企划案，我觉得都有可取之处但又缺少点什么。借你的比喻：三个方案可能都是好茶，问题是没有开水泡不开，如果你是开水就有得好茶一品了。”

智寒终于知道被邀目的，笑着接过文案，“这可不算我的专业。不过当回开水倒也不在乎专业不专业。谢谢您的信任。”

一芯抢过智寒的话，嘴里含着半口茶，不假思索，“费用怎么算？容易吗？这是我们公司的资料。”

“费用列出来，时间抓紧！”余静言语时，立婧笑吟吟接过资料。

余静没有继续闲聊之意，起身看着智寒，“先这样！一星期内定稿，立婧会及时联系你。”

回公司路上，智寒对一芯说：“我们又不是广告公司，帮个忙交些新朋友，提费用干吗？”

“哟哟哟！看人家漂亮是吧？哼！”一芯不平衡叨叨开来，“点子是要卖钱的，你老是帮忙帮忙。上次那个客户多势利啊，转身就不联系，白送他一样。得来太容易也就不珍惜了。”

“你看你，刚刚还说打破平衡就是病。”

“就你没病！容易吗？！我！大家都病你没病的话，在别人眼中你才是真病人。”

智寒语塞，这话倒在理。每个人都用自己的价值观衡量他人，如果你不在游戏规则主流里，很快被他人看成一个异类。很多从事艺术的装束奇异，打扮奇异，个性奇异，做派奇异，分不清楚是另类搞艺术，还是被艺术搞成另类。

奇特的“静”字又浮现，有空的争不还是争？有空的静呢？写字的师父有意思。

临近下班，余静若有所思看着茶盘，法律专业毕业的她思考新项目的落地，人选的重新选择，这些都需要梳理和计划。

“先不收拾！”她支开准备打扫的接待员。

乐于在杂乱中寻找灵感的激发。

翻滚的开水壶气泡至下而发，脑海里浮现昨夜与他的激情。腿根抵着呼之欲出的张力，感受他年轻澎湃的心律，诱导自己时而不断的落寞，填满此起彼伏的湿润。

一片狼藉的黑暗，舌尖和指尖触碰他再次迸发的勃起，宛如自己摇身成了立马的将领，嘶叫声证明如入无人的狂野。淋漓中留存一丝镇定，一如初识没有撕咬留下痕迹，就像眼前茶叶尚存完好无损的茶具，静默。

脑海镜头无声播放，他匆忙提裤离开的背影。就在此时，手机作响画面断开，瞬间如他帅高身材隐去“砰”的关门符号，门后的领带随之跌落，酱紫条纹疲乏坍塌。

“Sandy，我定了周六的航班。”Daniel的声音很特别，此时说话像老外学说中文。

“航班？”

“ASN0921。要是没时间让司机小鲁来接就好。”语气柔情，掺和英文鼻音的口吻。

“记下了，我接。到达准点是？”余静压低声音，以便让忽起的激情画面黑白，虚化，直至消失。

“晚六点十五分。”

“一起去吃斋饭吧，我提前约下师父？”余静的内心恢复平静。

“嗯哼！”美派口吻，“上次说好要约见还未如愿。”

“我先约好。路上小心！”淡如老夫妻的语气，“Daniel，先这样了，挂了。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