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时候，余静埋怨起身体。他闻到了她的酒气。

她没之前的率性猛扑，类似老夫妻的沉默。倒了杯洋酒给他，进浴室。他换电视频道，她薄纱而出。

依旧沉默，他无法抑住难于言表，身体膨胀。她的指尖婆娑在他身体的各处，轻敲黑白键盘，连续弹性。他的急迫占领被她如水般环绕开，咬着他的耳根说不方便。

两个人在沙发拥合，他吻了吻枕睡臂弯的妖娆。梦里，下身湿漉成一片，他心想幸而没有裸睡的尴尬。

起早出门余静递过一部新手机。

幼意还是没着家。立婧亮起台灯。

相挽〓相视〓漫步

各自臆想的调色板

身后的背影般忘弃

在阳光下微笑〓无用的挣扎

肌肤每一寸〓丝丝颤颤流露畅快

就如乡间的一整片鲜活点缀的草莓地

没有过度而榨出的痛苦之酒

印证单一的颜色

一场盛宴〓投奔惟一

不刻意〓不可替代的寻求

升华

隐形的酸楚伴随

入海〓成云〓化雨

飘飘洒洒真情间

没有超越现实的隐晦

没有拒绝语言的无力

没有踟蹰黑幕的徘徊

只有十指相扣的馨香

还有化境五颜的天穹

纯蓝

离念想三寸之上

一座神殿

把所有虔诚道尽

溢满期盼

云上

风中……

Daniel再次接到传真件，按既定时间更改的密码提取拼接：罗副省长转至境外账户的银行、金额、密码于若湖市分部，按原通道转交。十天内抵泰国与对冲基金团队会合。

阅毕，用碎纸机肢解成雪。

电话踩着机器的停止声响起。

“我是许先生！”Daniel不卑不亢，“你好……可以！有时间，请稍等……”手心上记下会面的时间和地址。

余静喝着糖水。

Daniel看着她的气色不佳，关切道，“不舒服就上医院，不要太过自信！”

“还会关心我的身体啊？”余静姁姁地笑，“累，倒不是因为工作。女人就这样，伤感一下也是必要的！”

“想不想出境散散心？还是想着安稳地嫁人去？”Daniel知道她已经拥有平常人家享用两辈子的积蓄。

“嫁给你？才不干。你又要出门了？”

“过几天去泰国。”没有邀约口吻。

“项目不管啦？”

“刚刚电话市长已经约见，项目应该会有所进展。你有空去庙里走走，跟云果大师见见面，没坏处！”Daniel知道她一直在找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答案，也许就是工作忘我的那种劲，一种心瘾。

“天生就吃肉，让我改吃素啊？”亮口洁白的牙。

“灵魂食素，可以一试。”Daniel笑。

“灵魂又不长嘴。阿弥陀佛。”余静学大师的语气颇神似。

“你对智寒的判断是对的！看他本人的意愿，先挖他过来？”

“智寒交给我。市长派唐局长做先锋，现在终于现身了，安心搞定他吧。”

“市长还轮不到我出招。”Daniel压低声音，笑着出门。

司机小鲁开着事先新调的车，闹市里停停走走，转悠几圈，Daniel确定没有车跟踪，朝约会地点急驰。

没有过多的客套和礼节。

Daniel与石副市长交换项目和资金渠道的意见。按照对话内容和各自理解消化能力来说，效率惊人。

卞总按照石副市长秘书安排的时间，先给唐局长电话要司机帮着取省规划厅刚刚批准的项目控规。

“市长，这是企业改制的初步意见报告。”

“坐！”石副市长详细地看完，“与军队的历练相比，学校读书的只能是纸上谈兵了。”

“市长夸奖！”

“国企一直以来的痼疾，按报告来看应该可以得到有效改观。大胆点！政府也需要这样的精神，不然怎么面对未来挑战？”

“没有市长支持，这改制换汤不换药咯。”

“不破不立嘛！学学管理经验不丢人。是驴是马拉出来遛遛。”

规划图纸还在路上，卞总延伸着改制话题，“国企也不是制度不好造成的。”

“说说看！”

“主人翁的奉献精神在开放的冲击下荡然无存。”

“你只说对了一半，先爱自己，有多余的能力了再爱别人，这是人性！什么舞台什么剧本就有什么样的演员登场，国企成了历史的一个缩影。我不认为改制走私营化就能解决实际问题，西方发达国家国企就做得很好嘛！现在动不动就说体制问题，动不动就说结构问题，一刀医！”

“很精辟，最近我也不断地思考这些问题。”卞总点着头。

“刮骨疗伤，体现一种英雄气概，但反过来呢，说明中毒已深！”

“国企中毒很深吗？”

“国门关起来好的坏的都是内部循环，靠的是自我平衡，打开国门，没病的也开始装病，目的是什么？改制流失的国有资产谁真正的统计过？合资，引进好的机制没有错，就像培养孩子，需要细节，需要精琢，但是如果没有清晰的自我意识，最后只能被同化甚至被淹没！”

“市长这么一指点，我倒想起一个例子：国企在国外投资分公司就成了个人资产。”

“任重道远啊！你也是老党员了，不要认为改制是灵丹妙药。企业效益是核心！有多大的能力就消化多大的事情！一个人拉板车上山，有能力上就自己上，拉不动为什么不多叫几个帮呢？”

“市长，改制目前只是调整阶段，项目是药引子，我会继续贯彻领导的精神，把企业做好做大做强！”

这时，卞总的司机敲着门，谨慎地把已批复的控规交给卞总，卞总连忙交到市长手上，“担心市长事务繁忙，自作主张先行取来图纸。唐局长还反复交代要我跟您解释呢。”摸了摸秃顶。

“大家都有这样的精神就不需要整天开什么协调会了。”

见市长不怪责自己的越级之为，卞总戚戚然。他赶紧铺开图纸。市长背着手，时而用指尖圈圈画画，没开口。

“市长，这个……”卞总含蓄，“项目？”

“新项目首要考虑给你们！至于项目大小取决于改制后的配备。我在这当一天的市长，就支持着你老卞一天。”

“您的指示，一定不辜负！”标准的军礼。

“内部的整合你考量。要不要引进外资不着急下定论，可以依据项目成立合作公司运作嘛！”

“领导考虑得周全！”

“这两个项目先做几个方案，尽快报上来，我拿到班子会上通过。”市长指了指。商业用地和东山寺旅游开发用地。好坏搭配。

“谢谢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