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方才清澈的目光开始渐渐闪烁不定,最后却是一扬尖悄下巴,不甘示弱道:“久闻公子招贤若渴,这几日没有一个女子入得了眼的,宝玉猜测公子要的不是通常的庸脂俗粉,而是能够一鸣惊人的才艺绝色女子。小女子不才,却也自认为可以让怡心阁一月之内红透西华,成为西华第一的烟花之地。公子是个聪明人,不需宝玉多言,既然公子所求之人来了,公子又岂能因为一两个不痛不痒的条件,而将我拒于门外呢?”
果然有胆识,一语点破我现在的要害,我急需的,就是她那种能够为我带来一万两的才情奇女子。可我商场混迹多年岂是白玩的,悠悠一笑,漫不经心地瞟了她一眼,懒洋洋地问道:“宝玉姑娘只是唱得一两支好曲,可是只凭这个是无法艳压群芳的。”
贾宝玉眸子透亮,不自觉的将声音扬了几分,带着一股骄傲道:“公子错了,宝玉会的曲不止一两首,而是无数首。而我最擅长的并非曲调,而是舞蹈,我曾十年苦学舞艺,自信在西华无人可出我之右!”
我散漫收起折扇,端起茶碗,抿上一口清茶,才缓言:“我瞧着姑娘这身装束,沉泥垢面,想必吃了不少苦头吧?现在谁更需要谁还说不准呢?”
我叹了一口气,淡笑起:“我觉得与宝玉姑娘好像尚有几分缘分,不如这样,我保姑娘清白,每月给十两纹银,姑娘则在怡心阁卖艺。”而后搁下茶杯,抬眸嫣笑:“最后再提醒一句,这怕是青楼能给出的最好条件了。”
望一眼窗外天色,拉起雪君,走向书房外:“天都快黑了,二姐我们也回家吧。”
六、七、八……我噙着笑,在心里默数步伐,嗯,十。
“公子请留步。”贾宝玉有些焦急的叫住了我。
“宝玉愿在怡心阁献艺,但公子如何保证条件落实呢?”
我回身,盈盈浅笑:“以破弩堡为保证,不过,贾姑娘也要保证一登台便可艳压全国。”
贾宝玉扬眉道:“只要给我三日准备。”
够爽快,我亦扬眉道:“口说无凭,玉娘,立契为据!”
“再问公子一句,签的是几年合约?”
“一月!一月之后,姑娘要走便走,要留便留。”
“签了!”贾宝玉挥笔一签,喃喃自语道:“妓院、登台、唱歌、迷男人,我祖国的大好青年,怎么一穿就变身成了天雷娘娘呢?唉,这世道不雷雷,怎能混到一口饭吃……”说着她还颇有幽怨地瞟到门口,扫了我们一眼。
眼见雪君跃跃欲试,我狠掐了她一把。果然,吃痛,雪君叫出了声:“疼——”
我顺势抚摸着她微微凸起的小肚子,柔声道:“怎么这样不乖呢?瞧踢得娘亲多痛啊!”说着就架起雪君极快地离去。
在马车上,见再无他人,雪君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瞪着我,撇嘴道:“干嘛掐着我不让说话?不过就是要安慰人家一句,雷雷更健康!”
“同道人,同道话。”我沉声道:“可不同路……”
雪君奇道:“既然她和我们一样,为什么不相认?反而要隐瞒呢?毕竟大家难得有缘才一起到了这里。”
我眼角略微挑起,正色道:“这也是我要向你特别交代的,不要跟她说了我们的来历。记住,在她的眼里,你是龙夫人,我是柳公子,没有和她一样的现代人。”
望着雪君眼中的不解,我叹声道:“你肯定无法理解我为何如此冷情?”
“我告诉你原因,因为我、你、雨蕉与霜铃早已不是曾经的现代人了,我们在西华生活了近二十年,西华,不是以前的平等社会,它是一个真实的封建王朝,等级森严,刑法残酷,我们要生存,就必须处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