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洛谦反而高声叱道:“什么性命不保的?我曾经答应过你,此事绝对成功,不会牵连他人。扶柳,你一定会毫发无伤的。”
洛谦竟然一反常态的不沉稳,甚至还将怒气发出,他是在意吗?
我婉转浅笑,轻声悠然道:“泓先生当年为我算命,说我是个要遗害千年的祸根,命硬得很。”
“我只是好奇了,拓跋太子为何辛苦地请扶柳做客呢?”
洛谦叹言:“拓跋太子只是针对我而已,却不想把你也牵涉其中了。”
忽然,一个颠簸,马车停住,车外响起一个清亮声音:“刚才听得上官姐姐的笑声,想是姐姐醒了。”
人未见面声已先闻,帘子撩起,林宝儿在车外一脸开朗的笑容。一样的清丽样貌,一样的清新笑颜,可在我眼中林宝儿却变了模样。如果说以前在怡心阁时,我们关系微妙似敌似友。那么她亲手沏得一壶茉莉花茶,就彻底地划清了我们之间的复杂关系,我与她是对手。
她为拓跋阳甘愿付出一切,而我为谁呢?世事复杂,当我还没弄清原因时,我与林宝儿已成为敌对双方,可笑我还曾以为我们会成为朋友。
林宝儿笑道:“车马劳顿,一路颠簸,应该折腾得上官姐姐全身酸软了吧?还是让宝儿扶姐姐下车歇息。”
我嘴角噙着淡淡冷笑,睨着林宝儿:“好像还要劳烦宝儿妹妹用百日醉沏得一壶茉莉花茶啊。”
林宝儿似早有准备,知我会冷嘲热讽,竟毫不在意,反而是掩嘴一笑:“原来上官姐姐是嫌弃宝儿侍候的不周到,不及躺在洛相的怀中舒服了。”
我倒是忘了我与洛谦困在这狭窄车厢内,肢体胶结,的确不雅。林宝儿一句戏言,让我不知该如何言语了,只是俏脸一红。
“那就麻烦宝儿姑娘扶内子下车了。”洛谦自如说道。
林宝儿也不再戏言,扶我下了马车。
瞥一眼车外,我便呆愣,四周乱石飞走,寸草不生,竟是关外的戈壁滩,看来拓跋阳是想将我们掳回拓跋王庭。
拓跋阳的随从井然有序,很快就搭起了一方帐篷。
夕阳沉落,夜幕升起。
一堆明亮的篝火,一只酥黄的烤羊,一袋塞外烈酒,组成了游牧民族拓跋人特有的夜晚。
只是围着篝火的不是载歌载舞的欢快人群,而是四个各怀心事的人。
明亮的火光照在拓跋阳年轻骄傲的脸上,显得他更加的神采飞扬。
拓跋阳豪爽笑言:“荣幸之至,能请得洛相与夫人作客拓跋。”
洛谦默默不语,似乎是疲惫不堪,无力言语。
我则似笑非笑道:“不过太子的待客之道也太特殊了,连走路也需要人侍候着。”
拓跋阳笑道:“两位皆是高人,在下也是迫不得已之举,必须小心谨慎地看住二位啊。”
我眼角斜睨着拓跋阳,嗤笑道:“哪有什么高人?只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与弱质纤纤的女流而已。倒是太子武功盖世,却怕我们从眼皮底下逃走。扶柳原本以为太子乃是当世英雄,不料只是一胆小之人,真实失望之极啊。”
话中讥讽之意表露无疑,我就是要激他拓跋阳,打击他的高涨气焰。
拓跋阳果真是听惯甜言蜜语的人,一闻此言,立即变了脸色,嘴角轻微抽搐。
“洛夫人何必言语相激呢?”林宝儿吟吟笑道:“你恼我偷了百日醉,也是常理,却又何必将气撒向他呢?”
林宝儿三言两语,谈笑间化解了这话中讽刺。
忽地,狂乱的马蹄声响起,声如雷鸣,一队骠骑直向帐篷奔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