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咬牙道:“再会若是敌人,我亦全力以赴,决不留情!”
一掌落下,林宝儿闷哼一声,随即到地。泓先生叹道:“自古多有互为欣赏的敌人,少有心意相通的朋友啊!”
“快走吧,我只用了两层的力将她打晕,待她醒来时我们就难得离开了。”泓先生边说边带着我走出帐篷。
仲夏草原之夜,星月洒下温柔的光辉,浅风拂过茂茂长草,在一片银色光晕之下,荡漾出层层银白波浪。就在这静谧之时,洛谦从容转身,一身白衫反射着淡淡月光,如墨发丝如锦缎般飞扬在空中,嘴角勾完美弧度,散发暖暖笑意:“私话说完了。”透着慵懒的微哑声音就这样的飘散在盛夏月夜中。
“倒是让洛相久等了。”泓先生冷冷回道:“既然洛相等不及了,就请处理掉这些碍眼的大块头。”
对于泓先生的冷淡,洛谦好像并不在乎,嘴角依旧挂着一抹微笑,不缓不慢抬起手,手指间是削尖的木片:“还请无双公子指教一二。”
木片激飞,撞向各个方向的拓跋士兵,数声闷哼后,高壮的身影纷纷倒下。今夜是拓跋的拜火节,大多数人都在篝火边庆祝,只有少量的人还在守卫。
泓先生眼眸微眯:“看来洛相竟骗住了拓跋阳,让他相信你被无相大印掌震伤五脏,至今仍是咳血不止,所以拓跋阳才放松警惕!”
“差不多。”洛谦浅笑回首。
曲折宛转出了王庭,踏上草原的柔嫩青草,发出细微响声。
我微眯起眼,瞧着不远处的前方,一轮满月,点点繁星,三匹骏马。
“丫头,跟我来。”泓先生牵着一匹枣红骏马,走到离洛谦大约有十丈远的地方才止步,回身对我低声道:“丫头,既然你们尚无夫妻之实,回到西华后就立即解除关系。若那上官老匹夫再逼迫于你,丫头就告诉先生,先生定会为你撑腰,去找上官老贼算账。”
没想到泓先生清雅脱俗之人也能讲出这等诨话,上官老贼如此流利地脱口而出,我不禁抿嘴一笑道:“倘若扶柳受欺侮了,定会第一时间找先生撒娇的。”
泓先生却是淡眉微皱:“丫头,莫要再当作说笑话了。要将先生离别前的这番叮嘱记到心坎里。”
离别?我一怔,止住笑意:“难道先生不与扶柳同回西华吗?”
泓先生眼眸一闪,散发出的宁和光芒取代了以往的忧郁:“那夜在山坡之巅,突然醒悟,也算是小有悟道了。天地万物自有定数,不容我们刻意改变。若是真有那改变天地的神物胭脂碎,胭脂碎真的转移了星辰,那也是顺应了天意,我等凡人岂可强求。”
“既不在意胭脂碎,留拓跋与回西华又有何区别呢?在以前漂泊的日子里,我曾听西域商人说过,西方的大食国有一种不同与中原的术数,唤作占星术,堪比易经。我也想去游历一番,见识一下番邦术数。”
泓先生原本是个极痴情之人,数十年来相伴柳依依左右,这一路坎坷饱受痴情之苦。他若能放开心中情结,也未尝不是一桩美事。思及此,我欣然一笑道:“先生到大食国学成占星术,可一定要回来让扶柳见识一番。”
我哪里是想让泓先生教我占星术,就是现在我都可以立即告诉先生十二星座之事。其实我只是想日后还可再见上泓先生一面,虽然我与泓先生仅相处短短几年,但比之上官毅之,我与先生恐怕更像父女。
泓先生何等聪明之人,怎会听不出我的弦外之音,便怅然叹道:“丫头,有缘自会再见的。还有那洛谦城府极深,若日后相处,你怕是会吃苦不少。听先生一句话,不如趁现在了段关系,以免将来徒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