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做财务方面的工作了。"

"恭喜啊！你终于实现自己的愿望了。"

"你居然还记得。"

"你的事，我什么时候忘过？"

A米透过无声的网络，感到绵延不绝的温暖，琳达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可以让自己依靠，温婉可人的琳达。

"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对了，我有件事想请教你，我现在所在的公司计划投资聿明，让我明天跟着CEO去聿明开会，你说我去还是不去呢？挺尴尬的，不知道刘总见到我会怎么想。"

琳达久久没有回应，A米发了一个问号，依然没有答复，A米又用了一下闪屏，琳达依然没有应答。

"怎么了？你很忙吗？"A米继续问着，有些担忧，是不是打扰到琳达，让她不高兴了？

"没，......没有......"

"你说我去还是不去呢？"A米松了口气。

"你有选择的自由吗？我是说，如果不去，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我想，......"A米沉思片刻，把自己的顾虑都倒了出来，"我们老板应该不会责备我的，但是可能会有些失望，而且，我觉得这样逃避很愚蠢，毕竟，我和聿明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不会去的。"

"为什么？因为那里有太多伤感的回忆吗？"A米当然记得琳达是为什么原因走的，她在聿明呆了五年，本已把聿明当成了一辈子的地方，可叹的是，职场没有一辈子的地方。

"不是的。而是，感情和事业纠结在一起，人会变得不理智。"

"你还在意那件事呢？"A米轻叹一口气，看来两年过去了，琳达依旧没有释怀。她被他的老板李祁无缘无故不再续约，等于变相被解雇的。

"那件事，我早已经不介意了。不过，我不希望你重蹈我的覆辙。"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关心。"

"所以呢，你应该不会去吧？"

"让我想一想吧。毕竟，我离开的原因和你不一样。"

A米关掉电脑，没想到琳达会极力反对她去聿明，她的心里迅速被一股强大的失望之潮淹没。在此之前，A米搞不清楚自己内心深处究竟是想去聿明，还是怕去聿明。经过和琳达的聊天，虽然她们俩意见不一致，但却也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内心。A米意识到自己是更期待和铁辛一起去开会的。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职业机会，她还从来没有离公司的核心业务这么近过，她想去学习，想去参加一次正式的谈判，她以前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机会。而且，这是方名山亲手交给她的任务。一种强烈的事业感和好奇心攫取了她，让她把在聿明的沮丧经历抛至脑后。

A米开始在柜子翻来翻去，找一套适合去开会穿的衣服，找来找去总也找不到令自己满意的。这才忽然明白过来，自己是不愿意再穿着旧时的衣服去开会，她已经是个新人，和刘东，和聿明没关系了。这样想着，A米立即收拾东西，背上包冲出门，往商场跑去。逛到晚上九点商场打烊，才买到一套价格不菲的浅蓝色套装，白色的花型纽扣和不对称的领子在典雅中点缀出些许轻松和调皮，穿成这样去广告公司谈业务刚刚好。

回家的路上，她又看到玩具小熊小布，想起自己那个好笑的梦境，忍不住走进商店，想把它买下来，无奈那个板着脸的售货员一口咬定是非卖品，A米只好另买了一个同样脸蛋冰冷的穿花裙子的小布。

翌日，A米穿着新套装，自信满满地走进铁辛办公室，本以为铁辛也会穿得同样齐整，没想到他却一改风格，换下了平日穿的西装，只穿了件蓝色条纹衬衫，领带也没系。

"铁总，"A米看看自己这身装扮，不会又弄错了吧？她向来跟铁辛很没默契，这次真是没默契到了极点，除了都选择最安全的职场蓝，"您等我一下，我回去换一套衣服。"

"不用，就这样正好。坐下吧，我跟你说说下午开会要注意的事。"铁辛凝视着A米，她精心打扮起来真漂亮，半点都不输给欧盈。

铁辛今天是刻意穿成这样的，方名山说的没错，他不能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让聿明把风头压下去。谈判是一场心理战，衣着默默传递着某些话语不便表达的讯息。媒体行业向来强调个性的彰显，尤其是像聿明这样的广告公司。如果聿明总裁刘东穿着一身休闲装出场，自己西装革履，好像杰易才是迫切需要聿明的一方，就有点本末倒置了。不过，如果A米也穿得很随意，那聿明恐怕就要觉得他们完全没当回事了，幸好这小姑娘还算聪明伶俐，她的衣服很有品味。

"今天下午是跟聿明初次接触，我们不会说太多实质性的内容，只是随意聊聊，你也不用太紧张。不过，聿明一定有备而来，你要尽可能把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录下来，我们回来后好和方总一起开会讨论。"

"知道了，遵命！"

"你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收购聿明吗？"

"我想知道。不过我想，您要是觉得有必要，会告诉我的，所以就没多问。"

"嗯。从今天开始，你要协助我和方总为杰易这条船掌舵。接下来的每一件事，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所以你有任何问题都要及时问我，免得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

"任何问题？"

"任何与工作有关的问题，不包括私人问题。"铁辛盯着A米，这个小丫头的脑子还转得真快，连他的话里这点漏洞都听得出来。要不加这么个限定词，八成有很多类似为什么要来杰易，因为薪水低还是无聊的问题又要出来了。

"我知道了，不会问您私人问题的。我现在有个问题，可不可以问？"A米俏皮地笑笑，这家伙还真精，滴水不漏的，本来还想问问他有什么业余爱好，好帮帮冯玲玲。

"你说吧。"

"我以前是聿明总裁刘东的秘书，如果他主动跟我说话，我要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