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去见一个人。”老蔫嘻嘻地笑。
“谁啊?”钟一鸣云里雾里。
“别装了,省长大人的亲侄女啊!难道你小子要招了驸马才满意?”
钟一鸣笑起来了:“难为你比我还热心啊,我看你是恨不得亲自上马吧?”
“可不能开这个玩笑,赶明儿我还得叫她嫂子。”老蔫表情严肃起来。
走进蒙娜丽莎西餐厅,昏暗的包厢里已经坐着三个女人了,娜娜是早就熟悉了的,她旁边一个穿一袭真丝黑衣黑裙的女子看上去不但美艳可人,还显得气质高贵。钟一鸣在心里暗暗地想,这才大学毕业几年就丑小鸭变身白天鹅了,到底是有高官资源养尊处优的啊。
他正要对白天鹅开口叫“叶青青”,没料到娜娜推出对面的女子来说:“钟大哥,这就是你文学社的老部下青青美女,刚调来我们省,在银河证券上班,还没来得及拜访他们老总先想着来拜访你这位老社长,看你多大的魅力啊!”
钟一鸣定睛一看:这不还是先前那只丑小鸭吗?看来丑小鸭能变白天鹅的故事只有童话中才有。眼前的“丑小鸭”唯一的变化是学生头被烫成了鸡窝头,越加显得不伦不类。钟一鸣心里想,这多半是为了来见自己让娜娜和身边那真正的白天鹅给害的,其实现代大都市能保持自己的本色也未尝不是一种明智的选择,尤其是像她这样注定无法在美艳层面与人家比拼的角色。
叶青青倒没有大学时那样“含羞草”了,大大方方地和钟一鸣握了握手,说:“荣幸荣幸,我在文学社整整做了你两年的兵都没曾得到首长的亲自接见,还是娜娜姐的面子大,我这一到星河她就安排首长接见,今天回去不洗手了,呵呵!”
“不洗手的怕是钟哥吧,说不定他小子要捧着那手闻上好几夜哩,这可是迟来好几年的握手啊,嘿嘿!”老蔫嬉皮笑脸地插进来调侃,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钟一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叶青青说着话,一边偷眼去看那个黑衣美女,她叫任冰洁,是叶青青的闺中密友,现在一家广告公司任职。但见她面容洁净,双眸深邃,高高的鼻梁和微微上翘的嘴角恰巧构成一副美的雕塑。与她的枝繁叶茂相比,叶青青就像一棵毫不起眼的藤蔓。钟一鸣不知不觉中被任冰洁吸引住了,便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往她身上引。钟一鸣暗暗地想,这是一个看上去冷艳高傲但却内心隐藏狂野的女人。他的嘴边浮动着一句呼之欲出的名句,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句。
叶青青并没有像老蔫预期的那样对钟一鸣表现出特别的热情,大家只是随便寒暄,一会儿天气一会儿时装一会儿流行电影什么的。看看红酒喝得差不多了,牛排也早已对付掉,叶青青便起身说今天刚来有点累想早点休息。钟一鸣故作殷勤地要她的电话说是下次专门为她接风,然后假装随意地一并问任冰洁的电话,没想到任冰洁淡淡地一笑,说:“你找到青青就能找到我。”
钟一鸣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顿时兴致大减,送他们走后也懒得再和老蔫多说话,一个人打的回到凄冷的小屋里,这才蓦然想起,一直躲在嘴边的名句居然是托翁《安娜 卡列尼娜》中沃伦斯基在火车站邂逅安娜时的感触:她的高雅风姿和笑容中蕴含着一股被压抑的生气!钟一鸣暗自笑笑:他妈的,自己什么时候变成情种了?人家可连正眼都没看自己一下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