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元告诉钟一鸣,身为北方人的费清明性格比较耿直,加之年轻气盛,曾经得罪过翁忠党,翁就一直压制着他,从做台长时开始,到做了广电局长就更加明目张胆地打击报复。费清明有苦难言,十几年来已经磨得棱角全无了,老老实实地干着打杂的活,但翁还是不放过他,单位分房独独没有他的,甚至连理由都没有一个。最后费清明的老婆周巧巧实在气不过,就去找时任省委宣传部长的高尚志。高尚志先前和周巧巧共过事,有个阶段还死缠烂打地追过她。但刚刚从大学毕业的校花周巧巧哪里将弯腰曲背像个少年老头一样的高尚志放在眼里,何况那时候高尚志还只是个副处级干部,也看不出有怎样远大的前程。这些年来,高尚志官位高了,架子大了,在周巧巧的眼里似乎也潇洒帅气起来了。一来二去,两人之间就传出了绯闻。与此同时,费清明开始平步青云,先是出镜做主持人,接着自己做了制片人,再接着就成了全省的“十佳记者”。等翁忠党自杀后,广电局居然破天荒将翁的厅干房分给了仅为副处级别的费清明,理由是奖励业务标兵。
“有这等事?”钟一鸣简直怀疑唐宋元在编天方夜谭,“那他费清明自己听到风声没有?”
唐宋元哈哈大笑:“他又不是聋子!”
“这换哪个男人也受不了啊!”钟一鸣摇了摇头,还是不敢置信。
“所以老何头才叫他乌龟王八蛋嘛。不过好歹也比长期受那个翁忠党的压制好,你没做制片人之前,不也天天和我们一起甩老K骂娘喝酒买彩票吗?”看唐宋元那神色,恨不得他自己就是费清明才好,“再说他费清明也不亏,这些年来他上过的女人少说也有几个加强连了吧!”
钟一鸣看他越说越没谱了,便换了严肃的口吻说:“你可别乱说啊,这样的事情开不得玩笑,传出去是要引出矛盾来的。”
“可不是我乱说啊!有一向星河论坛就在说这个事。”唐宋元不以为然地笑笑,“一个实习生给捅出去的,说是《旅游新干线》全体女编导、女记者、女摄像都和制片人有一腿,不少女实习生一见这阵势就吓得赶紧走人。”
钟一鸣算是大开耳界,心想也太耸人听闻吧,那个费清明怎么看都是和蔼可亲的一个人,不像“孙脚猪”那样形容猥琐,一看就是个下流胚子。
“他也是心里太憋屈吧,八成是想找点平衡。先前在新闻中心打杂那会儿可是人见人夸的好男人,人家说话带个脏字他都脸红的。”唐宋元嘿嘿地笑着,弹给钟一鸣一枝烟。
“要真这样,怎么就一点风声都没有?”钟一鸣还不甘心,有点不敢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故事。
唐宋元一副见多不怪的老成相:“他费某人现在又有钱又有权还有名,这样的男人,人家女的多半也愿意啊。再说他栏目组的那些女人你又不是不认识,像那个执行制片人易思思,虽然号称才女,长得却实在不敢恭维,还是出名了的平板车,旺仔小馒头的笑话你听说过吧,说的就是她!呵呵。但他费清明却宠爱有加,哪次出差不将她带在身边?”
那笑话钟一鸣确实听说过,说是台里某女编导相亲时对男方坦白从宽,承认自己胸太小。男方试探着问:“到底多小啊?”女方就答:“馒头大小。”男方一想也还可以将就,况且都说娱乐圈的女人胸大无脑,怪不得人家都说她是个才女哩。谁知道新婚之夜,新娘亮出胸部来,居然奇小无比。新郎仰天长叹:“天啊,原来是旺仔小馒头!”现在电视台可不能随便叫人“才女”,要不然难保人家不会大发雷霆。钟一鸣没想到这个典故的原始版本居然就出在这里,再一回想起易思思那脸板和胸板都平坦坦的模样,不禁生出几许同情,既为她,也为费清明。
唐宋元还在津津乐道:“有一回人家县里宣传部的女干事哭哭啼啼地告到台领导这里来了,说是费清明哄了人家一年多,口口声声要离婚娶她,女干事头脑一热就办了离婚手续,谁知道他从此就不再见她了。这样的花花事,换别人都会给吓得半死,但他费清明有恃无恐,拍着金台长的桌子说你们领导可以搞别人的老婆我费清明就不能搞别人的老婆啊!金台长知道他指的是怎么回事,也不敢多嘴,只好拿公款打发那女人走人。”
钟一鸣听得心里一片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