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拨动琴弦,开口高声唱道: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
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
朝天阙。
风流云和着我的节拍,剑随身走,只见台中尽是剑影,剑影之中,风流云的脸若隐若现。
当我唱到激昂的时刻,风流云举剑刺向黑水明皇,黑水明皇下意识要抽出随身佩剑回挡时,风流云又调转了剑头飞回了台中,跟随节拍腾挪翻转。
在场的人被刚才的惊险之举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真以为风流云会刺伤太子,但是经风流云戏剧性地调转剑头,让他们的吓白的脸又恢复了红润,目光又被吸引回台中,继续观赏剑舞。
黑水明皇又把抽出的剑收回了剑鞘,不自然地笑了笑。
我看到他如释重负的神情,又使了个眼色给风流云,让他再次刺向黑水明皇。
这次风流云没有将剑头回转,直接就刺了过去,只见黑水明皇抽出了剑全力一挡,哐啷一声,在场众人皆惊。
此时风流云大声说:“一个人舞剑有什么意思,还是找个人来一起舞才有趣。太子殿下,上次没能与你切磋武艺,这次机会我不会放过,尽管施出你平生绝学,让我们在李大人的伴奏下尽抒英雄豪气如何?”
“既然风大人有如此雅兴,在下奉陪到底,与风大人来一场武艺对决。有李大人这样的曲子相伴,就算输了也值得,风大人你也是竞争者的其中之一吧,李大人真是迷倒天下人。”
就这样,风流云与黑水明皇你来我往地比试起来,场上刀光剑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众人也从刚才的吃惊,恢复到观赏的神情,看着场上两人在乐曲声中的较量。
【34】
我看到欧阳天域也从刚才的惊诧变得兴趣盎然,再看到天香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菜,从头到尾都没有被吓到,反而是津津有味地欣赏着,仿佛在看戏似的。
台中央的两人手中的剑与剑撞击时发出了轻脆的声音,恰当地配合着我的曲子,我越唱越激昂,看着他两人针锋相对。我和着琴音,吟着诗: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这是《过零丁洋》,这首诗是这场戏的关键,人并不是野猫这个论断就是出自于此。
念完之后,我便和着曲子高声地说:“古有苏武牧羊,在匈奴忍辱负重十几年,我虽比不上古人,但气节还在。”
黑水明皇听到我所说的后,一边应付着风流云一边邪笑着不时看着我,“李大人的高风亮节令本太子佩服。我说过你我之间的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当一切皆成定局时,我们再来看谁笑到最后。”
我淡淡地笑对着他,那笑中包含着对这场游戏的不屑一顾。
最后一个音符弹完,他俩的动作随着乐曲戛然而止,我看到黑水明皇的衣服有几处已被划破,露出了在衣服包裹下的皮肤。
我笑着走向二人,对着风流云笑问:“你可尽兴?”
风流云也回我一笑,“能在李大人的乐曲之下与棋逢对手的太子殿下一较高下真是太尽兴了。”
我转过头问着黑水明皇:“你呢?”
“你认为呢,李大人的胸襟媲美男儿,这让本太子对你又增加了几分好感,如果现在你让我放手,我再也做不到,因为你终究会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