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呵,你想说什么?”熊莉的语气略带一点挑衅,眼神也变得坦然自信了许多。
甘建军乐了。
“你笑什么?”熊莉问。
“你刚才说话的样子,让我突然想起了十年前的你,那时候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真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这才是真实的你。我很想知道你跟颜良结婚以后过得到底怎么样?当然,我是说出事以前。”甘建军一本正经,丝毫没有嘲讽的意思。
“很好呵,”熊莉抬手捋了捋额前的散发,说,“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六年,从来没有吵过嘴。虽然有些平淡,但很温馨、和谐。说实话,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做。”说完,熊莉摇了摇头,端起刚才甘建军为她斟满的红酒,一口干了。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原因,比如说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意外?”甘建军若有所思地说,随即又给熊莉斟满了一杯酒,“我和颜良大学同窗了四年,我总觉得他不应该这么做。也许、也许有什么非常意外的变故,否则根本就解释不了他这么做的原因。难道你们就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没有。好啦,我不想再提这些事情了。”熊莉看了看表,说,“不早了,我该回宾馆了。谢谢你的晚餐!”
“别这么客气!”甘建军有些尴尬,“好吧,那、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
结完账,两人来到大街上。甘建军坚持要开车送熊莉回酒店。一路上两人几乎没再聊什么。到了酒店门口,熊莉说了声“谢谢”,便下车进到大堂里去了。
就在熊莉回到房间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想来想去,很可能是掉在了甘建军的车上。她本能地抄起床头柜上的电话,准备拨打自己的手机号,但她马上就又意识到这么做很容易让人误解她是故意把手机落在甘建军车上的,以便借故纠缠别人。可是眼下她又不能没有手机,在医院的父亲和在北京的儿子随时都有可能给自己打电话,万一这时候有电话打来了怎么办?经过短暂的权衡,熊莉终于拨通了电话。甘建军说,他正拿着手机在酒店大堂等着她呢。因为他不知道她住哪个房间,又不好去前台查询。甘建军征求她的意见,是他把手机送上去,还是她自己下来拿?熊莉连想也没想,急忙说自己下去取。等挂上电话以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神经过敏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熊莉没有想到的。如果要不是因为今晚将手机落在了甘建军的车上,也许一切都将会是另一种结局。
当熊莉匆忙出门的时候,她竟然又把房间的钥匙忘在了里面。她的心情顿时变得非常沮丧了。那积压在内心深处的沉重的郁闷、烦恼、委屈、痛苦,以及对现实的绝望,终于因为这一点点的诱因而猛烈地爆发了。当她进到电梯里的时候,泪水哗啦地涌出了她的眼眶,一发而不可收拾……
“你、你怎么啦?”甘建军不知所措地问她。
熊莉除了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要不是因为她把钥匙忘在了房间里,这会儿她肯定就转身跑回去了。
两人奇特的表现,引起了大堂过往行人的注目。甘建军好不容易连扶带搀,将万分伤心的熊莉劝进了大堂角落的咖啡厅里。
望着一个劲儿不停抹泪的熊莉,甘建军心里渐渐升起了对这个女人由衷的同情和怜悯。他完全可以想象出一个女人在这种时候所承受的压力和委屈有多大。但令他不解的是仅仅几分钟不到,她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的虚弱和哀伤了呢?这是为什么呀?甘建军实在是想不明白。
不知过了多久,稍稍平静了一点的熊莉,告诉甘建军,请他跟酒店前台商量一下,让服务员帮自己开一下门。
甘建军跟前台打过招呼以后,便随熊莉一起进入了房间。熊莉进到洗手间去了,甘建军只好坐在沙发上等着熊莉收拾妥当以后出来。在这种时候他是无法离开的。况且刚才在咖啡厅,熊莉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女人的柔弱和伤情实在让人目不忍睹。再有,就是在甘建军的灵魂深处,或者说是情感记忆中仍然还残留着对这个女人的一种向往。眼下这种记忆被唤醒了,随之而来的竟是有了那方面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