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耐心听完了曹亮关于啤酒销售生意的陈述。他举起酒杯,怪怪一笑说:“嘿嘿……亮子,我先敬你一杯得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曹亮问。
“我说亮子,这事儿可够大的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祝贺你!嘿嘿……来,喝一杯!”
“别、别,”看着张文一脸坏笑,曹亮心里真有些没底了,“你丫到底什么意思?跟哥们儿装什么蛋呢吧。我告诉你张文,我今儿来找你聊这事儿是辛波给我出的主意。咱们这帮哥们儿就你在娱乐圈混得还行,跟我这事儿能沾点边儿。你别觉着自个儿长了尾巴就不是普通人了。你他妈没人话就别说,犯不上这么阴阳怪气装孙子。妈的!”
“靠,急了,”见曹亮真急了,张文立即变换了面孔,赔着笑说,“别、别,别生气,别生气。亮子,你干吗呢?我这不是跟你逗呢吗。”
“瞧你那操行!”一直没说话的蒋运明冲张文冒一句。
“嘿嘿……” 张文并不计较蒋运明的挤对,笑过之后,他变得一本正经地说,“亮子,说实在的,这事儿学问可大了。不是我看不起你,进口啤酒的‘总经销’,就你?你知不知道,现在啤酒行业的竞争有多厉害?别说你有一千万,你就是有一个亿,也未必能撬动这个市场。国外的咱先不说,就说国内吧,这么多的品牌玩命地想进到北京,结果呢,真正能进来的有几家?就算进来了,未必就能站得住脚。咱这是北京城,大头大脑的多了,你凭什么跟别人叫劲?什么营销策划、市场评估、经营管理这些乱八七糟的咱先不说,就说前期启动资金这块儿,你就没戏。我不知道陈大庆有多深的道行,能骗进来人家八百万。老外又不是傻子,中国市场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人家不明白?操,反正我觉得这事儿没多大谱。要不就是陈大庆憋着坏,想害谁一把。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曹亮愣愣地看着张文,心里琢磨着他的这番话。
蒋运明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没精打采地说:“亮子,我觉得张二逼的话有一定道理,你还是再好好想想吧。”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
明天老熊头儿就该出院了。下午女儿熊莉和甘建军来探望他的时候,提到了甘建军打算近期前往北京做一些有关房地产方面的考察。甘建军暗示,如果北京有好的项目,他可以投资拉着老熊头儿做一笔。这样也就有可能替老熊头儿先解燃眉之急。条件是老熊头儿得先找着合适的项目。女儿和甘建军离开以后,老熊头儿开始费尽心思琢磨起来。这些年来 ,北京的房地产业群雄争斗、鱼龙混杂,干成干大的有,干砸、干死了一败涂地的更多。天子身边,皇城根下,寸土寸金,再加上深不可测、杀机四伏的众多陷阱,谁敢说自己就是老大?去北京做房地产,谈何容易。这一夜,老熊头儿失眠了。他那刚刚被甘建军点燃的希望火花,在黑暗中又慢慢地熄灭了。唉——妈的,没法弄!老熊头儿再次陷入了绝望的境地。
甘建军带着熊莉进到市区一家高级会所。这里吃喝玩乐一应俱全,据说是目前国内最高档的贵族休闲场所之一。甘建军告诉熊莉,自己平时一个人经常光顾这里。现如今世道险恶,像他这样的亿万富翁身边几乎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他把自己同社会远远地隔离开来,像个幽灵一样的悄悄存在着。熊莉问他,为什么不请几个保镖成天护着自己呢?甘建军苦笑着回答,这不等于不打自招了吗?再说他对这种虚张声势的把戏也不感兴趣。这些年,有不少的有钱人不是被绑票就是被抢劫,有的甚至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穷人多了,就会造反。而且一旦造起反来,就会无所顾忌,其手段和心态都是极端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贫困”和“暴力”,别让自己成为别人眼里的焦点。
……
甘建军和熊莉双双泡在一口巨大的冲浪浴缸里,各自身后立着一位身着贴身内衣的年轻美丽的姑娘为他们轻轻地敲打着后背。这种男女开放式的洗浴方式还是熊莉第一次经历。她和甘建军赤条条地泡在浴缸里,任由别人服侍,感受实在有些异样和难为情。两个年轻女子的服务非常周到、体贴、细致。甘建军声称熊莉是自己的老婆,从国外回来度假,要服务小姐尽心伺候。洗浴完毕,服务小姐又为两人做按摩。柔和的灯光下,熊莉和甘建军分别躺在两张宽大舒适的席梦思床上, 享受着服务小姐专业娴熟的推拿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