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不时传来的救护车悲壮、凄厉的哀嚎,如同末日的丧钟,撞击着千千万万无数善男信女的灵魂。很多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冷静而又惶恐地思考着生命的意义。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群体大思索、大沉默、大隔离、大无奈、大茫然、大悲切、大恐慌。政府竭尽全力,开动了几乎所有的宣传机器,号召大家精诚团结、齐心协力、众志成城共同抗击“非典”这个看不见、打不着的恐怖恶魔。与时下美国人正忙得不亦乐乎在全球展开的打击恐怖分子的反恐战争,无论在规模还是在难度上,竟是有着惊人的类似。电视上每天播报不断上升的疑似、确诊、死亡的病例成了所有人随时张口就能报出的数据。成百上千的家庭受到了难以承受的巨大打击。随着被隔离的小区、学校、机关、住宅楼日益增多,恐怖的阴影正在迅速的蔓延加重。似乎那位西方评论家的恶毒预言正在成为灾难的现实。
甘建军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毅然决定留在北京。与陈大庆的交易实际上还是一盘尚未解牌的赌局。甘建军不是一个喜欢赌博的人,实际上他从不沾赌,而这一次他却身不由己地置身于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豪赌。但对手不是陈大庆,而是“非典”病毒。酒店枯燥、单调的环境丝毫没有让他感到无聊和乏味。电视和网络成了他打发时光和关注事态发展的最佳途径。这也是很多年以来,甘建军难得的一次清闲。后来,熊莉不畏艰险的每每到访,更是让甘建军大为震撼和感动。两人在这么一个特殊时期的交往中,渐渐建立起了意真性切、难舍难分、如胶似漆、日夜亲密的与其年龄和阅历很不相符的、只有青春热恋男女才会生出那种意乱情迷的癫狂。
“要不今天就别做了,行吗?”熊莉依偎在甘建军的怀里,不无体贴地对他说。
甘建军笑笑,回答说:“行,这两天走道都有点儿晃悠了。呵呵……莉莉,真没想到,咱俩这么能折腾。你是不是都快把耽误的那几年时光找补回来了?呵呵……”
“别瞎说。这种事情是能找补回来的?我也没想到你这么能折腾,像头驴!嘻嘻……”她乐得开心之极。
“不会怀孕吧?”他问。
“不会,我带着环呢。哎,我问你,你哪儿学来的那么多花样呀?”她羞涩地问道。
“都是跟毛片里学的。你看过毛片吗?”他问。
“没有。以前听温颜良念叨过,但我不准他看。”她说。
“哟,为什么呀?”
“我总觉得特恶心!”
“呵呵……那现在呢?”
“那我也不看!”
“口是心非了吧。其实夫妻俩时不常地在一起看看那些玩意儿绝对有利于性生活的和谐、健康。你看你,都活了三十多年了,还跟个雏儿似的,冤不冤啊!你这得感谢我吧。要没我的开发,你这块宝地怕是就荒废掉了,多可惜呀!对不对?”
“唉——”她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说,“可早晚得分开呀。我简直不知道,要是哪天你突然不在我身边了,我该怎么办!”
“我可没想过要跟你分开啊。等项目一旦启动,北京就是我的第二个家了。我说,干脆做我老婆得了。”
“那你现在的老婆呢?”
“难道我就不能有两个老婆?要没我,你不是也没打算再嫁人吗?说真的,就跟我了吧!”
“你就不怕犯重婚罪?”
“不怕。现在这种事情一点都不新鲜。再说我又不是政府官员,跟腐败什么的靠不上。我老婆还就怕我一天到晚在外面跟那些鸡婆鬼混,再染上艾滋病什么的。”
“那你不怕她知道咱俩的关系?”
“这跟怕不怕没关系。我老婆属于那种老实本分的笨女人,她从来不过问我在外面的事情,就知道带孩子、做家务。要说起来,也挺贤惠的。”
“那你这不是欺负人家吗?”
“那怎么办?我又不能跟她离婚。哎,你不会撺掇我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