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欣欣在学校班里属于颇受男生关注的女孩子。不时有胆大妄为的男生向她表示超越界限的好感。曹欣欣总是能很聪明地回绝这些幼稚而又愚笨的追求。虽说班里的同学有近一半都在明里暗里的谈朋友,但曹欣欣却始终不为所动。她心中的白马王子很早就有了固定而又模糊的概念。像所有情窦初开的天真少女一样,曹欣欣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浪漫丰富美好奇异热切的向往。她内心有着一个永远也不会暴露的绝对秘密,那就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好朋友辛雅的父亲,辛波叔叔怀有一种极其强烈的异样情感。幻想着什么时候,辛波也能像亲密地搂着女儿辛雅那样,搂着自己。这种既幸福又苦恼的情结常常伴随着她呆然地进入一种忘乎所以的境界。她甚至由此产生了对辛雅深深的羡慕和妒忌。这一夜曹欣欣来了例假,比以往提前了两天,弄得她措手不及。
……
“亮子,你说这‘非典’能过去吗?”激情过后,段红鹃趴在丈夫的怀里,不无忧虑地问。
“难说,弄不好真能把咱们折腾回旧社会去。”曹亮疲惫地回答说。
“啊,那可怎么办呀?”段红鹃真的着急了。
“咳,要回大家都回,有什么呀?”曹亮看得很开。
这段时间,辛波一直住在父母家。这是一次难得的家庭大团圆。辛波耐着性子读完了一本又一本约戏的剧本,结果几乎没有一个能让他满意的,哪怕是勉强能够说得过去的也没有。他对这些矫揉造作、粗制滥造的破烂玩意儿已经厌倦到了极点。这么多年了,只有姚凯现在的那部剧本是他第一次由衷地产生了一种非他莫属的强烈愿望。于是他决定换一种方式来打发一天到晚无聊的时光。结果家里的安徽阿姨、女儿辛雅,还有老太太情愿或不情愿的都成了辛波掌勺烹饪的下手。女儿辛雅不无委屈地抱怨父亲,这完全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持同样观点的还有爷爷。好在老爷子是辛波在这个家里唯一不敢指使,也指使不了的人物。严格地说来,辛波的烹饪技巧也算说得过去,但他过于注重形式而忽略了实质。一道菜摆上桌,看着绝对养眼,但味道却差了点意思,且常常造成不小的浪费。不到半个月,家里的伙食开销已经大大超过了正常标准的好几倍。小阿姨敢怒不敢言。只有老太太是辛波每一道指令和杰作的绝对忠实的帮凶和食客,且乐得满脸花开。对于奶奶这种助纣为虐、是非不分的糊涂行为,辛雅没少苦口婆心地给予开导,甚至是讽刺、挖苦,但却毫无收效。
“爷爷,咱们家有两个非典型不正常的人。”爷爷成了辛雅倾诉苦水的唯一对象。
“没错。不过不是咱俩!”爷爷附和着回答。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数落着辛波和老太太。
“要没我奶奶糊里糊涂地跟着瞎起哄,我爸根本就没市场。是吧爷爷!?”
“可不,这要是在过去早就被打倒了。”
“爷爷,您该说就得说,不能再让我爸这么瞎折腾了!”
“我说得还少?你没看你奶奶那样,我说一句,她能叨叨十句。听也让人听累了。随他们便吧!”
“那我怎么办呀?我现在都快成我爸的使唤丫头了。爷爷,要不您给我爸下道圣旨,不准他随便命令我干这干那的。行吗?”
“有你奶奶给他撑腰,他能听我的?他没使唤我就算不错了。雅雅,你就不会学着消极怠工什么的?过去咱们党领导工人跟资本家和反动派作斗争,经常用这招,非常管用……”
“我说老头子,你一天到晚跟这儿没事儿瞎拆谁的台呢?我和你儿子是资本家、是反动派?”老太太突然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弄得老爷子十分尴尬。“我们这一天到晚忙里忙外,倒成你们的斗争对象了?我说你这人还有没有点是非观念了?有本事你跟‘非典’斗去?雅雅,你快去,你爸叫你呢。想撺掇你爷爷教训你爸,是不是?门儿也没有。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