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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他妈腻味透了!”由于裹着棉纱,辛波含含糊糊地嘟囔着。
“算啦,先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吧。要不干脆回北京得了?”曹亮提议。
辛波摇摇头,说,“回去干吗?这事儿还不能让老头儿、老太太知道。回去更麻烦。等差不多了再说吧。我这事儿你没跟你们家人说吧?”
“没有。”曹亮回答说。其实他已经告诉了老婆段红鹃和女儿曹欣欣。这种事情早晚都会传出去,要想保密是根本就不可能的。“我说哥们儿,你这次受伤应该算是工伤吧?你打算怎么跟这家影视公司了结呢?”
“先等等再说。你要是不急着回北京,就陪我呆几天。行吗?”
“这没问题。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儿。”
两人东拉西扯一直聊到护士进来将曹亮叉了出去。
曹亮回到剧组后,住进了辛波的房间。安顿好以后,沈莹丽和制片主任老林在宾馆附近的一家海鲜酒楼为曹亮接风。老林不时地向曹亮探听辛波老师对这次意外车祸的想法。因为这关系到将来的赔偿和眼下的拍摄进程。作为制片方,这种意外的横祸如果处理不好,结果将是非常严重的。作为男一号的辛波,已经完成了将近百分之八十的戏份拍摄,剩下的剧情一旦无法完成,那将意味着前功尽弃。先期投入的近千万巨资就很有可能彻底黄汤。经过老林一番愁眉苦脸的解释后,曹亮于是明白了投资方目前所面临的重大危机和尴尬。回到宾馆以后,沈莹丽又跟曹亮单独聊了好半天,极力撺掇曹亮利用这个机会狠狠敲诈一下制片方,尽最大努力,为辛波争取最大的权益。沈莹丽的精明和狡狯着实让曹亮暗暗吃惊。她告诉曹亮,投资方现在已经是焦头烂额,无路可退了。曹亮作为辛波的代言人,只要开口提出任何要求,投资方都只能是无条件的接受。除了辛波与制片方签订的协议之内的各项条款,还得提出一系列的额外要求。现在看来,辛波起码也得一个月以后才能恢复健康。即便是恢复了,也未必就能继续排戏。这里面就大有文章可做了。总之,主动权完全掌握在辛波自己手里,就看怎么要价了。沈莹丽离开以后,已是深夜十二点过了。曹亮躺在床上,脑子里乱得一塌糊涂,毫无头绪。他隐隐约约感觉到,沈莹丽和辛波的关系十分暧昧,极有可能早已勾搭成奸。如果真是如此,那辛波就等于给蒋运明戴了一顶过期的“绿帽”。这是个很难鉴别的是非曲直概念。现如今的人们在性行为上已经变得相当随意和轻率了,性交这个曾经被国人视为最神秘、最避讳、最难以启齿的行为,成了大家日常生活最不神秘、最不避讳和最津津乐道的一种时尚。被定为万恶之首的“淫”成了人际交往不可没有的重要手段和渠道。嫖客和妓女、新郎和新娘、丈夫和贤妻、上级和下级、老板和雇员、穷人与富人、警察与罪犯、官员与百姓、主顾与客户、同事与同事、同学与同学、长辈与晚辈、朋友和朋友、情人与情人等等所有构成这个社会架构的基本因素,无不充斥着乌烟瘴气的“淫”雾。据说中国人的性开放意识已经远远超过了许多西方发达国家的国民。曾经被视为社会道德观念堕落的笑贫不笑娼的腐朽意识变成了人们最现实的认同。富贵不淫、贫贱不移的做人准则成了大家嗤之以鼻的无稽之谈。曹亮想起了时下一段很流行的概述男女人生的顺口溜:为×生,为×死,为×奋斗一辈子;吃×亏,上×当,最后死在×身上……
渐渐地,曹亮进入了梦乡。他竟是梦见了自己和叶远远终有了一番云雨之欢……叶远远柔软的肉体在他的怀中像鳗鱼般地扭动滑移,万种风情地把他带到了那种久违了的十分欣悦和癫狂的状态。
负责南方这家电厂设备更换的最关键人物是一位典型的南方男子。此人姓彭,与秘书长有着极其复杂和厚重的交情。叶远远的登门造访受到了彭总的热情接待和关照。叶远远和彭总的谈判顺利得连她自己都很吃惊。彭总说大家都是自己人,这单生意是秘书长再三关照过的,他姓彭的就是有一百个不愿意,也得遵旨照办。当然、当然,这是开玩笑。和彭总的首次见面会谈不足两个小时。会谈结束以后,彭总亲自驾车将叶远远送到了当地一家最豪华的超五星级酒店下榻。费用则由彭总负担。登记完入住手续以后,彭总就跟叶远远在大堂话别了。他告诉叶远远,晚饭的时候,他会开车再来接她,一起出席有关人士专门为叶总举办的欢迎宴会。届时秘书长将亲自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