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再考虑一下,”叶远远打断了辛波苍白的游说,说,“至于什么时候跟亮哥摊牌,我暂时还没有想好。”
辛波意识到,如果叶远远一旦离去,那曹亮和蒋运明的这家皮包公司将毫无疑问地面临彻底的垮台。他得尽力所能及挽回这一可悲的结局,“远远,我建议你再慎重地考虑一下你的决定。我跟曹亮这么多年的哥们儿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一清二楚。咱先不说蒋运明,单说曹亮,他真的是一个值得信赖的男人,或者说是值得你合作的搭档。当然,他有他的弱点,但是现如今像他这样值得信赖的人不多。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他的,也不知道你对自己的将来抱有多大的奢望,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曹亮从来不会算计、坑害任何一个朋友。反过来,倒是经常被所谓的朋友坑了、害了。其实我很明白,你之所以要离开,肯定是有了新的目标……别、别、别,你先别解释,你听我把话说完,这是你的自由和权利。至于蒋运明只是你的一个借口。当初你关掉茶馆,加入曹亮他们的公司,也是一种选择。那是因为你也认定曹亮是个值得信赖的人。要我说,你跟曹亮才是一对最匹配的组合。他的短处正好是你的长处,他的长处又正好是你的短处,你们俩取长补短,挺好。至于蒋运明,那哥们儿有嘴无心,也不是什么恶人。只要你能跟曹亮同心协力,完全可以摆平他。”
叶远远乐了,她说:“辛老师,没想到你还这么能明察秋毫呢!”
“你什么意思?”
“ 我本来想请您帮我个忙,结果反倒让您给套进去了。”
“喂,我说,你别您您的,行吗,我听着别扭。说真的,你是不是真的就铁定要跟曹亮他们掰了?”
“哼,你先是替姚凯当媒婆,现在又替曹亮当说客,”叶远远毫不掩饰自己的委屈和失望,说:“你就不能设身处地地替我想想吗?你想过没有,我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什么?”
“为什么呀?”辛波随口一问。
“我曾经信赖过男人,我把自己的一生都交给了男人,可我得到的是什么?除了失望、悔恨和无助,什么也没得到。我得趁自己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给我自己留一条后路。”
“我就不明白,你们女人为什么动不动就一口咬定自己曾经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男人呢?知道封建社会为什么要女人都裹脚吗?那就是因为裹不住女人的心,才要裹脚。其实女人的心从来就没有真正被裹住过。要不怎么就不把男人的脚裹住呢?我见过一只公鸡领着一群母鸡过日子的,就没见过一只母鸡带着一群公鸡觅食的。既然是心甘情愿地把一切都交出去了,为什么还总想着往回找补呢?说白了,女人交给男人的其实就是高利贷,绝对是要加倍索赔的。一旦索赔不成,就会变本加厉地施予报复。于是就有了你们女人舍弃和背叛的借口!”
辛波的一番谬论着实让叶远远啼笑皆非。她决定给予毫不留情的反驳。
“辛老师,我知道您的婚姻受过挫折,但这并不能成为你蔑视所有女人的借口。说到背叛,你是不是认为你们男人的背叛是理所应当的?比如一个公鸡和一群母鸡。简直太可笑了。其实人类社会发展的过程,母系社会是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的。正是因为有了母系社会的奠基,才有了今天人类社会的文明。也正是有了女人天性的母爱、仁慈、宽容和豁达,才有了家庭和血脉的传承。要说到对情感和诺言的忠贞,女人绝对比你们男人要坚韧执著、要光明磊落得多。男人,哼,没几个好东西!对不起,我有点儿冲动了!”
辛波摆摆手,笑笑说:“咱俩都有点儿冲动。是我先失礼了,对不起!”
接下来是一阵久久的沉默。如果说他们还算是朋友的话,那么这场毫无意义的争论就算是朋友之间的倾诉和宣泄了。
“你最近不拍戏了?”情绪稳定后的叶远远问。
“下个月去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