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荷怯怯地问:“不痛吧?”
“痛什么呢?就像蚊子咬了一下而已。”德吉阿妈嗬嗬地笑着。
在德吉阿妈的笑声中,依荷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洛则原本站在后面,见德吉阿妈似乎要有所动作了,就站到了依荷的旁边。
依荷见洛则过来,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脸上还是带着狐疑的表情,问:“真不痛吗?”
洛则拍了拍她的手,说:“我自己小时候就这样过,真不痛。”
洛则再一次被依荷抓住了手,感觉自己的整个心都要跳出来了。他闻到了依荷身上那种强烈的气息。而依荷可能因为紧张,也紧紧地将自己的手攥在洛则的手里。洛则感到,依荷的掌心里都出汗了。
洛则正近距离地感受着依荷身上的那股气息时,就听到依荷在问:“可是酥油加热过的,都化了,倒进耳朵里,还会不痛?”依荷还是不放心。
“真的不痛,”洛则一边说,一边看到德吉阿妈在向自己递眼色,洛则就继续说,“我小时候也经常遇到这种事,如果痛,我还会用这种办法帮你取虫子吗?”
依荷就笑了,似乎终于放下心来。
在依荷笑的当口,德吉阿妈一下把碗放到了她的耳朵边,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将酥油倒进了依荷的耳朵。洛则看到,那融化了的酥油,就像一根细线一样,倾倒进了依荷的耳朵!
依荷哇的一声大叫了起来!
洛则听到依荷哇的一声大叫,自己一下也紧张了起来。他用力紧紧握住依荷的手,然后将身子靠近了依荷。依荷的一只手,几乎都要将洛则的手掐出血来了,但依荷却动也不敢动,因为她知道德吉阿妈还在往自己的耳朵里倒加过温的酥油。终于,德吉阿妈说了一句“好了”,依荷才出了一口气,但她还是一点都不敢动,似乎害怕酥油从耳朵里倒出来,脸色也是更加的难看。
过了大约有一分多钟,依荷还是不敢动。德吉阿妈笑着说:“好了,孩子,你可以先活动一下你的手脚了,只要不起来,身子其他部位不动就行。”
依荷还是小心地问:“可以吗?”
“可以了,你只要还侧一会儿身子就可以了。”
“那我还是这样吧,”依荷说,“我害怕呢。”
“没事了,姑娘,”德吉阿妈笑着说,“刚才你还真勇敢。”
“这还勇敢啊?”依荷的脸又红了,“我都叫得这么难听了,自己都觉得自己叫得像杀猪一样。”
“这算什么,”洛则说,“你只是叫了叫而已,我小时候取虫子,有一次还痛得晕了过去,你看你却什么事都没有。”
“就怪你,”依荷转头看着洛则,“一直在跟我说不痛不痛,一点都不痛,结果都差点把我给痛死了,你真是坏!”
“哈,这还叫坏?”洛则看着依荷,“我不这样,你会这样容易就让阿妈把酥油倒进你的耳朵里面了?”
正说着,依荷觉得德吉阿妈的手在她的耳朵边轻轻地弄着,一会儿,她就感觉自己原本被酥油塞得满满的耳朵好像一下子就变空了。她扭头一看,德吉阿妈的手里,正拿着一小块已经凝固了的酥油,酥油里面有一条线攥在她的手里。
德吉阿妈把那块酥油放在依荷的面前,指着酥油边上的一个小黑点,说:“看吧,这就是钻进了你耳朵里的那个可恶的虫子,弄得我们美丽的姑娘痛苦了这么久的虫子!”
依荷一看,连忙站了起来,对德吉阿妈表示感谢。
阿妈笑着说:“感谢什么,这种土办法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