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走来的这个男人领头唱起了歌。这时拉佳狄马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他先唱:“耘锄的耙子,为什么掉了?为什么掉了?”
众人马上回唱:“耘锄的耙子,锄草时掉了,锄草时掉了!”
他再唱:“地里的杂草,怎么样锄好?怎么样锄好?”
众人马上都拿起了身边的劳动工具,开始了锄草,然后边锄边回唱:“地里的杂草,这么锄才好,这么锄才好!”
整个群体性的唱歌,很有气势,歌声悠扬,余韵十足,我听了,感觉整个心都跟着他们的节奏而醉了。
最奇特的是,接着,每个锄草者都给自己取了一个鸟名,有叫布谷鸟的,有叫画眉鸟的,有叫孔雀、山鹰的。当那个长得很像洛则的人叫到某种鸟的名字时,这个人就要走到锄草队列的前面,一边干活,一边模仿这种鸟的姿态,学出这种鸟的叫声,逗得全体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
最后,他们全体人一起唱了一段歌:
往上飞的鸟往下飞,
往下飞的鸟往上飞。
布谷鸟飞进柏树林,
鬼鸟儿飞进草丛中。
千年不老的古树上面,上面,
巧嘴的姑娘坐着,坐着,
鸟儿的话心里记着,
雀儿的话耳里听着,
不知道鸟语雀语的,
请到寺庙去施茶,
请到柳林去砍树,
请和刚来的这位美丽的姑娘,
和她一齐欢快歌唱!
我当时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我真没想到,他们在唱歌时,居然把我也捎带上了!
而后面的歌,则让我更觉得意外,而且很不好意思,他们都把那个刚才领唱的男人推到了我的面前,然后一起望着我们,对我们唱:
请你们两个,
快快结婚,
那我们锄草,
也就有了更多的乐趣!
我一下窘在了那里,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唱。我心里想:“为什么在梦里,我老是和这个小伙子牵扯到一起呢?”
奇怪的是,我在梦中,也非常清醒地知道我自己是在梦中。
我觉得自己的整个脸都在发烫。更为奇怪的是,虽然有点害臊,但我却从内心感到,自己并不反感他们对我所唱的那些歌词。我对自己的行为有一点不解,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正当他们全体人员都望着那个男子的时候,他唱了,在众人的期待中唱了。他望着大家,非常的有气度,一点都不怯场,然后,转过身,面朝着我,将他那双有些饱含深情又有一些朦胧忧郁的眼睛看着我,再扯开歌咙,清脆而嘹亮的歌声就从他的喉咙中飘了出来。
我低头看着拉佳狄马。我想:“很多人可能都认为我老低着头,是害羞所致吧?”但只有我自己清楚,自己是在听拉佳狄马的翻译。
拉佳狄马一字一字把男人的歌翻译给了我:
这个女人,
是我这样的一个男人,
是我这样的一个叫普琼的男人,
心仪很久的对像。
只要她愿意,
我会马上放下手中的锄头,
为她征战边关!
他刚唱到这里,全场就响起了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但是我听到这里,却有一点糊涂了:“征战边关?什么意思?”我带着不解的神情望着这个自称叫普琼的男人和身边的拉佳狄马。
普琼却似乎一点都没有理会到我的不解。相反,拉佳狄马居然叹了一口气。
“拉佳狄马叹了一口气?”洛则也有一些不解,“这小家伙怎么会叹气?”
依荷说,谁知道呢,反正,当时它就叹了一口气,而我在听到它叹气之后,就看到一群人从远处赶了过来!
这些人都神色匆匆,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当这些人走近了劳作的人群时,普琼拦住了一个人,问他:“怎么回事?这么晚了,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