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水灵正在医院陪着小东,给小东削水果,接到“12369环保举报热线”发来的信息,一化工厂出现了险情。水灵交代小东要好好休息,匆忙走了。
水灵带人赶往化工厂,见地区环保部门的监测人员手拿湿毛巾捂着鼻子在鉴测。她的鼻子一酸,叫他们离开,水灵自己要进车间取样。永强一把拉住了她,说:“你走开。我去。”
水灵说:“你走开,这是命令。”
永强到底是男人,手劲比水灵大,一把就把水灵拉了回来,说:“你的命令对我不管用。”永强冲进了车间。
水灵呆在原地。能用生命来保护她,才是最值得自己爱的人。
这家化工厂生产烧碱,副产品是氯气。氯气没有得到很好的就地转化,冷却后变成液氯储存在罐子里。一旦泄漏,毒性很大,超过500PPM,人畜在5分钟内就会休克死亡,比硫化氢毒性还要大。氯气就是二战期间的化学武器。化工厂离长江也很近,一旦大面积泄漏,势必要污染母亲河,后果不堪设想。
永强小心翼翼地接近泄漏源,把泄漏的地方堵上了。他慢慢往回走时,水灵迎上去,紧紧握住了永强的手。水灵眼中泪花滚动,她哽咽着说:“谢谢你。”
永强也使劲握了握水灵的手,握手之间,传达着多少理解多少爱意啊。
水灵回到市环保局呼吁,给下面的环保工作人员配置防毒服和防毒面具。由于费用太高,水灵的建议不了了之。
张德平向市委市政府建议:“我们不能只注重经济的发展,必须要重视环保,对污染严重而又不能整改的企业,要坚决关停,要有壮士断腕的决心。”
与此同时,“12369环保举报热线”接到古韵的举报,天元造纸厂正往长江排污。王天宏带着永强等人火速赶往现场监察。天元造纸厂正有两条“黄龙”冲向长江。“黄龙”是造纸厂排放的污水。永强和小东他们取样、录像,紧张地忙碌起来。
天元造纸厂一度被关闭。当地政府为了增加地方财政收入,又请人重新承包了天元造纸厂。而这个重新承包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天宏的妻弟杨秀贵。
王天宏查了多少家企业啊,现在却要向妻子的兄弟开刀了,这是他最不情愿的,可他又不得不大义灭亲。投诉者留下真实姓名,就是公开和你王天宏叫板啊。
杨秀贵见王天宏来了,忙上前递烟,笑着说:“王哥,你来了。”
王天宏板着脸说:“先别跟我套近乎,马上停止生产。”
杨秀贵为难地说:“可是……”
“没有可是,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你看看长江,好大的一段江面都翻滚着黄色泡沫,本该是清洁美丽的母亲河天天碱水洗面,你有点良心好不好?你说你干点什么不好呢?你叫我说你什么呢?”
被姐夫一顿数落,杨秀贵心里很不是滋味。问道:“是哪个在捣鬼?”
“你别怪是哪个在捣鬼,你污染长江的事实已经存在。”
“哼,不说我也晓得,还不是你平时得罪了人,有人要让你来斗我的硬。古韵就威胁过我,说我的下场不会比他好。”
“污染环境的,都没有好下场。废话少说,快带我到车间。”
王天宏来到车间,机器仍在转动着。王天宏下今关闭所有化学制桨机器。这些起源于清末“洋务运动”已有61年历史的老牌机器停止了转动。
晚上王天宏回到家,内弟已经在等着他了。秀月一见王天宏进门,就埋怨说:“你真是大公无私啊。”
杨秀贵苦着脸说:“停产一天,损失不起啊。”
王天宏推心置腹地说:“企业要有出路,必须要通过科研,技改,告别污染,达到环保要求,这是大势所趋。否则只有被淘汰。”
杨秀贵说:“王哥,我求你了。无论如何你让我把这一批产品赶出来。”
“那我给你指一条出路,同内蒙古制浆板合作。不生产浆板,就不会有碱水污染长江了。”
涛涛问:“内蒙古就不怕污染吗?”
王天宏无言以对。
涛涛又问:“内蒙古不是在地球上吗?”
王天宏说:“内蒙古是在地球上,还是在中国的版图上。”
涛涛说:“我知道内蒙古是在地球上,在中国的版图上,难道内蒙古就不怕污染吗?”
几个大人对涛涛的问题答不上来。
王天宏对杨秀贵说:“我的为人你姐知道,你不是我亲戚,我可能还能最低限度处理,你和我这种关系,我只能严肃处理,多少人看着我啊,你叫我今后怎么维法啊。”
一段时间以来夫妻关系有些缓和,秀月见王天宏对自家兄弟这个态度,心里又不痛快了。
天元造纸厂重新开工后,只能到内蒙古买浆板,该厂年生产一万吨纸,由此每年要少两三千万元的利润,由盈利企业变成了亏损企业,为这事妻子秀月一直没给他好脸色。一天岳母生病,秀月让王天宏一起去看望,王天宏和秀月正走在路上,他忽然看到彩虹印染厂墙脚下冒出一股股污水。王天宏让秀月先走,秀月生气地先走了。王天宏到印染厂作坊,看见印染厂又将煮炼水直排长江,王天宏心急如焚,好说歹说才让机器停了下来。他很晚才回家,回到家,秀月同他吵了起来。王天宏自知理亏,默默无声地做着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