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现在我不捐,那个人就得死。”郑海涛恳求说。
妻子猛地站了起来:“好,你英雄!我们都是胡说,你去吧!你前脚去,我后脚就跟你离婚!”
郑海涛怒气冲冲地瞪着妻子:“你,你……”
电话响了,妻子一把按住。郑海涛想夺电话,被妻子推在了一旁。妻子拿起电话:“喂,是我……梁主任呀,海涛不在家呀,出去了。”
红会这边,梁主任听说郑海涛不在家,连忙说:“患者已经进舱了,医院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要是回来,你让他赶快给我打个电话。从现在起,我24小时开机,让他随时跟我联系。好的,好的,好好……”
梁主任放下电话,周围的工作人员围了过来。
有人问:“梁主任,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梁主任说:“不会,郑海涛出去了,接电话的是他的爱人。你们通知一附院,让他们做好准备。人一到,马上开始。”
医院的一个房间里布置得跟洞房差不多。床的四周都用鲜花点缀着,床头两边也插着鲜花。梁主任走了进来。正在往墙上粘花的马琳忙从床上下来,问道:“梁主任,你看怎么样?”
梁主任审视了一下,说:“好!姑娘们的心就是细,不错!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梁主任按了按床,又看了看枕头,对马琳说:“我看,枕头是不是弄两个,志愿者一躺就是三四个小时,这老是一个姿势一定会难受的。床铺也尽量要搞得舒适一些。”
马琳答应道:“好的。我马上按你的意思办。”
梁主任说:“今天患者进舱已经是第三天了,志愿者一到马上就得进来。你们再检查一下,看看还有没有疏漏的地方。”
“行,我们再检查一遍。”马琳说。
梁主任从医院回到红会又将电话打到了郑海涛家里。还是郑海涛的妻子接的电话。梁主任告诉她,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医院里的医护人员都在原地待命,大家都等着郑海涛。问她,明天上午9点是否能来?郑海涛的妻子在电话里大包大揽地说,可以。梁主任还叮咛她说,让他们明天早上在家里等着,红会将派车去接他们。
梁主任放下电话,安排司机和有关人员第二天早上7点半到红会报到。然后又打电话问马琳,准备工作做得怎样?在得到马琳的肯定回答后,她嘱咐马琳给电视台和市里的几家报纸打个招呼,希望通过这次移植扩大影响。
周文静在琴房里创作歌曲《生命》。
她的耳旁回荡着小芳的声音:“文静姐,我已经进舱了。他们就要将过去的我杀死,活过来的将是一个全新的我。文静姐,我等着你……”
这天夜里,周文静正在琴房里弹琴。《命运》交响曲的旋律从她柔美的手指下泉水般汩汩而出。刘东生推门进来,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的身后。周文静弹完最后一遍,俯在琴上轻轻地哭泣起来。刘东生将一只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问:“文静,怎么了?”
周文静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摇摇头……
黎明的火车站检票口前,人们排着长队。郑海涛与母亲和妻子排在队伍里面。郑海涛不安地看了看妻子恳求道:“我说,咱们还是别走了。”
妻子瞪了他一眼,黑着脸说:“你现在什么都不要说!”
郑海涛仍在做最后的努力:“人家已经进舱了,我这一走……”
妻子不耐烦地说:“天塌不了,他们会有办法的,走吧。”
母亲在后边推了他一下:“走,走吧。”
郑海涛“唉”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母亲和妻子在后面推着他走进了检票口……
京都市红十字会门口,几辆轿车和一辆写着“京都市红十字会”字样的面包车鱼贯而出……
红会办公室里,梁主任坐在电话机旁边心神不定地看着一份报表……
此时的“无菌舱”里,小芳正在给周文静写信。信中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