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恍然大悟,然而好不疑惑,问道:“他为何不杀你?”谷缜道:“这缘由他没说,我也懒得问。但我料想,道理不外两条:其一,他明知我冤枉,但东岛行事,必要证据。既无有力证据证我清白,便亲手行刑,将我击昏假死,以免让我受那‘修罗天刑’,若不然,他人行刑,我必死无疑。其二,他始终认为我罪有应得,但顾念亲情,饶我性命。但无论什么缘故,这人都是大大的混蛋。”
陆渐怪道:“他好意救你,你为何还要骂他?”谷缜道:“他若知我冤枉,当年为何不肯信我,将我打入九幽绝狱受苦?他若认定我有罪,却不杀我,那就是徇私枉法,不配做这东岛之王。再说他这一掌下去,害得萍儿神智丧乱,只凭这一点,我便不原谅他。”
陆渐沉默一阵,叹道:“我却以为,谷岛王对你终是有情的……”谷缜面露不耐之色,摆手道:“不说这个。陆渐,你是否见过我那位师父?”陆渐奇道:“你怎么知道?”谷缜道:“我去过南京宫城,不见了树下铁盒。”陆渐从怀中取出财神指环和传国玉玺,放在桌上,将先后遭遇说了。谷缜初时大觉有趣,渐渐露出凝重之色,待陆渐说完,才道:“陆渐,你知道那‘老笨熊’和‘猴儿精’是谁么?”
陆渐茫然摇头:“他们本事很大,想也不是无名之辈。”
“不是无名,而是大大有名。”谷缜双眉紧蹙,“若我所料不差,‘老笨熊’当是山部之主,‘石将军’崔岳,‘猴儿精’却是泽部之主,‘陷空叟’沙天河。”
陆渐心头震惊,怔忡道:“无怪我看那‘猴儿精’与沙天洹很像,原来他二人本就是兄弟。但这山部之主和泽部之主,为什么要害你师父?”
“这也是我心中的疑惑。”谷缜站起身来,在室内踱来踱去,越走越快,面色涨红,眉间透出浓浓忧色。陆渐看得奇怪,忍不住道:“谷缜,你怎么了?走来走去的,叫我眼都花了。”谷缜陡然驻足,一掌拍在墙柱上,缓缓道:“陆渐,你我只怕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陆渐吃惊:“什么错误?”谷缜道:“我师父,我师父……”说到这里,欲言又止,脸上露出极大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