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晴心中别有隐衷,但听了这话,心里却也有些感动。默不作声,手拈鬓发,瞧着脚前愁眉不展。温黛心中奇怪,避开姚晴,低声问道:“太奴,你用‘太虚眼’瞧一瞧,看她有什么心事?”仙太奴笑道:“你这做师父的不称职,猜不透弟子的心思,还要我这做师公的偷看么?”
温黛见他神情,恍然道:“难道,难道说她有了心上人了。”仙太奴微笑点头,温黛又惊又喜,凝神看去,姚晴眉间凝愁,目带幽怨。不由心头暗笑:“这丫头如此刁钻,竟也会为情所困?她心气极高的人儿,也不知何等聪俊的后生,才能让她如此发愁。难不成是沈舟虚的公子么?”
师徒二人各怀心事,不久来到得一山庄。莫乙、薛耳正率天部弟子在庄外巡视,看到三人,均是一呆,继而趋步上前,拱手齐道:“小奴见过地母娘娘。”温黛笑道:“好啊,几年不见,你们都还好么。”仙太奴也笑道:“二位小友,只问候地母,不记得我啦?”
“哪里会。”莫乙、薛耳一起跪倒,“老先生别来无恙。”仙太奴扶起二人,说道:“免礼,免礼。令主身故,新主人待你们可好?”薛耳咧嘴憨笑:“我们的新主人,可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对我们和气极了。”
仙太奴奇道:“沈舟虚向来心狠,不料他的儿子竟是如此人物。”薛耳忙道:“这个儿子不是过去那个儿子,过去的儿子是个混蛋,现在的儿子却是个好人。”
他说得缠夹不清,温黛夫妇面面相对,十分诧异。温黛问道:“什么过去现在的?难道说沈师弟有两个儿子?”薛耳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这话说来长了……”抓耳挠腮,不知从何说起。莫乙笑道:“让他说,十天半月也说不清,地母娘娘,太奴先生,还请入庄说话。”
仙太奴看他一眼,笑道:“记得你以前总是叽里咕噜,不敢大声说话,如今可变多了。”莫乙道:“新主人让我做管家,我不大方一些,可就对不起他了。”仙太奴见薛、莫二人谈到新主,均是一脸孺慕,心中越发好奇,颇想早早见到此人,当下笑笑,迈步入庄,姚晴也要跟上,薛耳却狠狠瞪着她道:“小贱人,你又来做什么?”
“大耳贼。”姚晴大怒,出手如风,将薛耳耳朵拎住,“你骂我什么?”薛耳耳根欲裂,踮着脚连连呼痛。温黛不悦道:“晴儿,你干么欺负他?”姚晴气道:“师父,你没听见他骂我?”又质问薛耳道,“你还骂不骂人?”薛耳道:“我不骂人,我骂小贱人。”姚晴面色一寒,目透杀机,温黛却觉奇怪,不知二人怎么结仇,眼见姚晴要下杀手,忙伸出手来,在她腕上轻轻一拂,姚晴半条手臂立时不听使唤,无奈松开薛耳,嗔道:“师父,你怎么尽帮外人。”
温黛道:“他骂人不对,你拧人耳朵也不对。”薛耳道:“是呀,小人动手,君子动口,骂人的是君子,动手的是小人。”话音未落,眼前一花,吃了姚晴一记耳光,眼前金星乱迸。姚晴冷笑道:“喂,君子兄,小人的耳刮子好不好吃。”说罢还要动手,温黛哭笑不得,好歹劝住,拽着姚晴进了庄子,薛耳捂着脸,在后面连吐口水。
进了灵堂,商清影在座,莫乙上前为双方引见。商清影久闻地母大名,温黛也隐约听说过商清影的身世,此时照面,均觉对方和善可亲,各生敬意。温黛夫妇拜过沈舟虚灵位,寒暄两句,温黛问道:“沈夫人,令郎不在灵堂么?”
商清影道:“他这两日身子欠安,在后面将息呢。”说话间,目光投向姚晴,姚晴心头一跳,无端烦乱起来,目光游弋,不敢与她目光相接。
温黛奇道:“令郎生病了么?温黛粗通医道,去看看可好?”商清影面露难色,欲言又止,终究叹一口气,将三人引入内堂,温黛抬眼望去,堂前古槐老桂,绿荫森森,映得人须发皆碧。堂上一对年轻男子,正在对打双陆,左边一人俊朗风雅,王孙不及,右边那人却是身着布衣,有如农夫村汉,大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