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霓的心陡地颤,好不容易把话说顺当了:“儿臣出宫,倒是经常去宁王府。看七皇兄的面色,想必是适应得很好。七皇兄说儿臣住在宫里,见父皇便宜,故让儿臣带话问候父皇。七皇兄虽人在宫外,但万分惦念父皇,请父皇保重龙体,注意休养!”
“难得他一份孝心啊。”皇帝突然生咳,“只可惜,朕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
“父皇万福齐天,这点小疾算得了什么呢!”宇霓走近父皇,轻轻地拍着他的脊背,“父皇是万圣之躯,一定会万岁万万岁的!”
皇帝苦笑:“都是欺人的话!自古以来,有几个人是活过百岁的?!即便是传说中活得最为长久的彭祖,亦不过是八百之岁。父皇虽算不得是旷世明君,却亦不会偏执到效仿秦始皇与汉武帝,迷恋长生之说。朕虽尚未到古稀之年,但在皇帝当中,倒算是长寿的了。只是这江山社稷和你们十六位皇儿,朕放心不下啊!”
“父皇……”宇霓的鼻翼有些酸涩。
“不要难过。”皇帝示意宇霓不用捶背了,“父皇有话问你。”
“儿臣恭听!”
“你看你的十五位皇兄弟之中,谁最有资格继承大统?”
宇霓忙收身侍立:“兹事体大,儿臣不敢妄言!”
“快快平身!朕赦你无罪,你大可直言不讳。”
宇霓试探着说:“父皇英明!按如今的情势,谁可被立为储君,不是明摆着吗?”
皇帝沉默。
宇霓忙说:“儿臣乃一介女流,竟妄言朝政,请父皇责罚!”
皇帝仍然沉默。
“父皇……”宇霓猜不透她的父皇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既然已经封了茶昶以亲王之位,又把自己继位前住过的亲王府赐予了茶昶,可却为什么在立储的事情上犹豫不决呢。
她还踯躅着不敢继续问,她的父皇却终于开了口:“朕要考虑的事情,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没事了,你跪安吧。”
宇霓只好说:“儿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