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释了我的立场,提出我们应该愿意就“两房”的问题展开谈判,然后我开始寻求各与会者的意见。哈伯德不置可否,但其他每一个人都坚决反对我的做法。我已经习惯了异议和争论,但我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尝过这种被群起而攻之的滋味了。我感到沮丧之极。他们的原则是正确的,如果我们不加以妥协,改革就无法完成。
我的反应多少有些任性:“在这个问题上,我比你们所有的人都要懂。我会给总统一份备忘录。”
我起草了备忘录,把它发了出去。罗夫强烈反对,他认为这对政府的不妥协立场来说是一种大不敬,提出要利用感恩节的周末帮我重写备忘录。我放下了自尊,接受了他的好意。不管怎么样,罗夫向我保证我会得偿所愿。
“你一定会赢的,因为总统不会让他的新任财政部长下不了台。”他悄悄地说。
几天之后,在感恩节过后的那个星期天,我前往布什总统的住所参加了一个会议。会末,总统把我叫到一边,将备忘录递还给我,简简单单地对我说:“汉克,这就是我把你带到这儿的原因。你放手去干吧。”
我们在“跛脚鸭会期”“跛脚鸭会期”(lameducksession),特指美国在11月(总统和国会)选举后与下年初新任公职人员宣誓就职之间的时期。――编者注没有取得什么成果,但当新国会在第二年登场亮相后,巴尼很好地兑现了我们之间的协议。在5月末我们的谈判进入尾声时,我们已经力促众议院通过了一项还远谈不上完美的议案。但我们的努力在参议院依然颗粒无收。新任银行委员会主席克里斯·多德正忙于竞选总统,因此出于种种现实的原因,委员会的重要事务陷于停滞,参议院在两大政府资助企业的问题上毫无作为。
我们已经把房利美和房地美置于接管程序下,已经向世人宣布:“这就是我之前所说的:我知道这一切必将发生。”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对那些跳出来搅局的人没有太多的耐心。每个人都可以发表一通演讲指出一个问题,但问题的解决靠的是辛勤工作、克服障碍,坦率地说,还要有一点,忍辱负重的精神。
我来到华盛顿的时候已经决定,如果有必要,我会为完成目标而作出妥协。但这并不是美国首都的文化。直到2008年7月,有意义的政府资助企业改革方案才获得通过。这个时候,一切几乎已经无可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