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里抓住了他的胳膊拉着他离开了门口,身后那两人则把门重重地摔上了,里面随即传来嘈杂的笑声。马尔科姆和阿卡里手忙脚乱地跑回摩托车上。骑着车到了几个街区以外之后,两人在路边停了下来,摘下了头盔。现在,马尔科姆明白了阿卡里为什么这几个月里变成了这副德行。
“为什么警察对此不采取任何行动呢?”
“原因有几条。这里关于集会的法令很奇怪。你不能用武力赶走这些人。日本的黑帮跟美国的帮会不一样。他们进入了金融和政治领域的各个层面。这里有些很大的银行和公司就是黑帮投资建立起来的。他们的利益一直延伸到了政府高层乃至顶部。过去几个月里我做了很多调查,发现我们现在的情况也曾经发生在很多其他美国公司身上。有些日本银行把自己无法收回的债务以很低的价格卖给这些公司,很快买下贷款的美国人会发现贷款并不值那么多钱,这正是因为这些黑帮的存在。”
马尔科姆扶在头盔上的手指全无血色,整个身体也都在颤抖。他仿佛还能看到那把蝴蝶刀在面前比划,在篝火火光中闪亮。尽管他在橄榄球场上和场下没少打过架,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威胁。
这可不是马尔科姆想象中的金融世界。他和阿卡里只是交易人,不是匪徒。阿卡里不过是从日本最大的银行之一买下了未清偿贷款。这不是什么毒品交易,只是一个金融决策。
“这简直太荒谬了。”
“这就是日本。”阿卡里的声音透着无奈。他把头盔套回头上扭动了摩托车的油门,引擎在黑暗中发出轰鸣。
马尔科姆也把自己的头盔带上,嗅着皮革、玻璃纤维、还有汗水的味道。他为阿卡里感到难过,因为如果他挣不到钱,卡尼无疑会非常生气和失望。但是那还只是一方面的担心。他闭上眼睛,但是依然能看到那两个穿着花衬衫的黑帮分子。他想起了香港之行之前纱代就一直在跟他说的那些东西。这里不是美国,也不是华尔街。马尔科姆回想着那个浑身都是文身、带着太阳镜、面相凶恶的家伙。那人一直瞪着他,记着他的面孔。这里不是纽约,这里是东京。
他还在颤抖着,但还是开动了摩托,踏上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