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之所以会做这所有的一切(她再次展开疲倦的双臂,想要强调她刚才说过的话),就是因为我最好的朋友对我说,我烤馅饼的技术实在太棒了,所以如果我不开一家馅饼店,我就会疯掉!可现在呢?真是见了鬼了。更糟糕的是,我居然相信了他们的话!我原以为自己找到了一条能够摆脱以前残酷工作的捷径,我以为自己开店就能从此变得自由,可以做自己喜欢的工作,无论做什么完全是为了自己。”
说完,她哭了起来,不再说话。我不想打断她,就那么安静地等着,等待她再次开口说话。
可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拼命地用右脚踢她前面的那个大大的黑色烤箱。
“该死的!”她大声地说。
“该死,该死,该死!”
似乎是为了让我明确她诅咒的对象,莎拉又用力朝烤箱踢了几脚;接下来,她神情沮丧,深深地叹了口气,双手环抱,露出一副绝望的表情。
“我现在该怎么办?”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知道,她并不是真的想问我,她是在问她自己。
莎拉倚靠着墙壁,安静地站着。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只是呆呆地凝视着自己的双脚,什么都没说。在空荡荡的小店里,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显得格外清晰。窗外的城市渐渐变得繁华,路上的车又再次多了起来。我坐在店里,听着外面的车一辆辆驶过。透过明亮的玻璃窗,耀眼的阳光射了进来,照在柜台前的橡木地板上。
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我看见空中飘浮着许多尘埃。它们安静地在空中飘荡着,仿佛也在等待莎拉开口说话。
她已经负债累累。
为了开这家可爱的小店,莎拉投入了自己的一切,甚至更多。
地板是最好的橡木地板。
烤箱也是最好的烤箱。
漂亮精致的展示柜闪闪发光,那可是莎拉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
莎拉将全副身心都投入到了这家小店里,就像她曾经疯狂地爱上了烘烤馅饼一样。在从小就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婶婶的指导下,莎拉开了这家小店。
在莎拉的童年时光里,婶婶似乎就一直在厨房忙碌着。然后,她会给家人们端来刚出炉的芳香四溢的馅饼。是婶婶将她带入了这一神奇的历程:揉面,清理烤箱,在面粉上洒水,准备碟子,仔细地将苹果切好,接着切樱桃,然后是大黄①和桃子。每一道工序都凝聚了烘焙者的爱意。
急性子的莎拉总想偷工,但是总会被婶婶发现并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