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脸色煞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可没听明白。”
李桐文端起茶杯,咕噜噜地喝了个精光,然后抹抹嘴安定了一下情绪,这才说道:“情况是这样的,我今天上街买东西,碰见师部的徐参谋,他告诉我说,据石友三和韩复榘向总部报告,说旅长叛逃投奔山西阎老西去了。现在石友三派了不少人在四处搜寻夫人和少爷小姐的下落,要抓捕你们。我得到这个消息后急急赶回来,我正在和朱副官商量办法,夫人就出来了。”
李夫人道:“荩忱是绝不会背叛冯总司令的。这里面一定有阴谋,一定是石友三、韩复榘的诬陷。荩忱如果真是投奔阎锡山,也一定是石友三、韩复榘他们逼得他走头无路,才出此下策的。因为荩忱是我夫君,我了解他。”
朱增源说道:“旅长的为人,我们跟了他这么久,也是了解的。这一定是石友三、韩复榘的阴谋陷害。根据这个消息,有一点可以肯定,旅长人没事。现在我们要急着想法的是,石友三派人到处在搜查,要抓夫人、少爷和小姐,如何保护你们的安全才是最要紧的。其他的事以后再慢慢想法都可以。”
李桐文道:“我到有个主意。”
朱增源:“快说。”
李桐方:“这丰镇有个天主教堂,那教堂的牧师是个法国人,与我很熟,人也很正直。我带着两个少爷去教堂,把他们托付给他照管一些日子,料想石友三的人,决不敢到教堂去撒野。朱兄你得保护夫人、小姐,先找地方躲一躲。我立即动身去前线了解情况,找到旅长,即刻派人来接夫人、少爷和小姐。如何?”
朱增源点点头道:“想来也只有如此了。不知夫人有何主意?”
李夫人道:“谢谢两位对我们母子的关照,我和荩忱终身铭感。我一个妇道人家,一时也拿不出什么更好的主意,就按李军需官的意见办吧。”
李桐文:“那好,就请夫人赶快收拾,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否则迟则生变。”
李夫人立即进内室,收拾好一点衣服细软,带着廉珍、廉静和廉云,离开寓所,先到教堂,找着了那位法国洋牧师,李桐文对他说:“这是我们张旅长的两位少爷,现在有奸人想陷害我们夫人和少爷,所以想让两位少爷上你这教堂来住上几天,躲避一下。等通知旅长后,立即派人来接。”
这位法国牧师平日和李桐文关系不错,对张自忠也很钦佩。当下满口应承:“没问题,张将军是一个有骨气的中国人,我是十分钦佩的,他的两位少爷住在我这里没问题,我会尽力保护他们的安全的。你们尽管放心好啦。”
廉云因为太小,只好跟着母亲一道。安顿好廉珍、廉静,李桐文和朱增源约好几个会见的地点后,李桐文立即动身到前线去找张自忠去了。
朱增源则引着李夫人母女,找相熟而可靠的朋友家暂住,以躲避石友三手下的搜捕。他们不敢在一处住得太久,隔几天又转移一个地方。朱增源有时还去教堂探视一下两位少爷,见他们都安然无事,这才放心。
李桐文来到前线,到了第十五混成旅,才知道张自忠因受到石友三、韩复榘的诬陷,逼迫他果然逃过桑干河去投靠了商震。便又离开第十五混成旅的驻地,渡桑干河南下去了太原。到了太原后,打听到张自忠被阎锡山委任为晋绥部参议,便去见张自忠。
张自忠婉言谢辞了阎锡山要为他编一个师委他为师长后,闲居太原。这“参议”本就是一个吃闲饭的官,每月领一份饷银而已。商震是张自忠的老长官,对张自忠十分器重,也十分客气。他也不勉强要张自忠在自己手下带兵。
张自忠在太原,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妻儿的安全。这一天,他在寓所,李桐文找来了。
张自忠见到李桐文,又惊又喜。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李桐文道:“属下从丰镇找来,一路找旅长找得好苦啊!”
“辛苦你了。夫人和孩子怎么了?”张自忠问道。
夫人、少爷和小姐还好。请旅长放心。”李桐文又道:“听说旅长在前线出了事。石友三派人到处搜寻夫人和少爷、小姐。我得到信息,赶快和朱增源副官商量,由朱副官领夫人他们躲了起来,我就赶来找旅长了。”
张自忠咬牙道:“这个石友三太卑鄙了,和韩复榘联手阴谋陷害于我,要把我搞掉。我张自忠并不怕死,但那样被他们诬陷整死了不值得,所以没法只好先跑过来暂时投靠老长官商震这里等以后再说。”当下就把当时的情景对李桐文说了一遍。
李桐文道:“我们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我和朱增源便断定定然是石友三、韩复榘二人陷害旅长。这次我是从咱们混成十五旅过来的,更了解了详细情况。旅长对此事也不必挂在心上,我想总有一天会说明真像的。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设法派人去把夫人、少爷、小姐接过来。不然的话,是很危险的,石友三手毒心黑得很。”
张自忠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找找商总司令,请他派几个人同你一道去把夫人接过来。你和增源一起同夫人先过来再说。不知你们意下如何?”李桐文道:“旅长放心,不管出任何事情,属下同朱副官都追随旅长。”
张自忠立刻去见商震,请求商震派人去绥远丰镇把自己的妻了、儿女接来太原,以免受到石友三的迫害。商震很爽快地答应了,立即派了一个班,身穿便衣,暗带武器,随李桐文去了丰镇。果然顺利地把李夫人和三个孩子安全地护送到太原来了。一家人见面,真个是悲喜交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