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志在列车上回忆四

“看来我真的把丑丢尽了，现在不需要真的思想，不需要我这样的蠢材！一个月前的部队建设问题座谈会上的发言，我不知道得罪?什么人！我不是英雄吗？我都指出了那么多问题，领导能不对我这个英雄有看法？”大志抱着枕头辗转反侧了起来，他一下子好像明白了许多。

“上次也是交流，而且前面坐了很大的领导，我交流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吃错药了！”月亮忽闪着越过火车窗户的时候，大志还在想。

过去的事就像是放电影一样，总是在脑海里出现。大志过去是听老转业干部说过的，确定转业后，在好长时间内，入伍后的经历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在回忆。在脑子里常常纠缠着自己什么事没有做对，什么人对自己不好等等。然后在反复分析之中，也就释然了。人嘛还是要站高一点，看远一点，看开一点。人生境界就不知不觉提高了。当时大志还不太明白那些老转业干部说的话，现在终于轮到自己在一遍遍回忆了，大志就感到了人生的无常，在无奈之中，也感到了一种乐趣。

那次学校召开的是研讨会，学员们都围坐在一个很大的会议室，大家讨论的是部队的建设问题。因为是部队建设问题，所以教员和学员谈的问题就都比较宽泛。可是，讨论到一半的时候，学员们的情绪就有点烦躁了。凡是参与讨论的教员，所讲述的问题都是浮光掠影，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讲实质性问题。牛大志听着听着就有些不舒服，“奶奶的熊，部队建设的那个草案不是你们在决策层跟前扇呼的？基层官兵才提出一些合理化建议，你们就顾左右而言他了，就这样的思想品质，你们还号称什么军队政策落实的推进器，狗日的，都把部队推倒阴沟里去了！”牛大志很不满，加上几个月来学习的东西都是千篇一律的东西，死气沉沉，不满的牛大志忍不住了就在心里咒骂，而后使劲一咳，朝地下吐了一口唾沫，正要忍耐不住的时候，下课了。

真他妈的沉闷！牛大志是大踏步地走出教室的，他想到厕所去，使劲排泄一下，把内心的积郁随着尿液狠狠地排泄出去。走出厕所，牛大志甩了甩手上的水，从口袋里用两根手指轻轻地夹出了一支香烟点燃。刚刚吸了一口，抬头一看，却发现学院的院长也在那看着窗户外面在吞云吐雾。大志就赶紧掐灭了烟头，说了一声首长好。院长见有人打招呼，就回过头来。大志急忙向院长行了一个军礼说：“院长好！我是银湾支队特勤中队中队长牛大志！”

“呵呵，牛大志啊？银湾支队的牛大志！大名鼎鼎的功臣！你也来吸烟？憋坏了吧！”院长身材魁梧，他看见大志掐灭了烟头，笑呵呵地开了句玩笑，然后就从裤子口袋里拿出烟来给大志。大志就站得很挺直并很激动地笑着从院长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自己点起来。

院长就问：“今?这个交流你怎么看？”

大志看人家院长一点架子也没有，就很是放松地照实说道：“院长，说实话，今天的讨论都是蜻蜓点水，没有入木三分的成果，对部队的问题是犹抱琵琶半遮面。”

“你说得很对，部队建设中有许多问题亟待我们一步步地完善，着急是不行的，不管更是不行的，所有的问题，要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整改，最终，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解决。问题的形成，不是一朝一夕的时间，问题的解决，也不是三下五除二就能成的，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是不是小牛？”院长看着大志笑眯眯地说。

“是这样的首长，我的感觉是，既然已经发现了病灶，就要抓紧时间动刀，不能隔靴搔痒，这样对部队的建设是不利的。”大志立正着回答。夹在手指中的烟袅袅地上升，笔直地在他的眼前缭绕。大志被烟熏得流了眼泪，却不能动。 “一会儿你也可以发表自己看法的，交流材料都发了，大家也都看了，再这样交流下去意义不大，还是让大家自由式谈谈，可能还能谈出点东西来。”院长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