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轻轻地但坚决地挣脱他:“我就算愿意相信你,但那样你得压抑自己的个性!不是一般地压抑!这个代价太大了,你说,这是我们要的婚姻吗?我们才刚结婚啊!”
天涯哑了,说心里话,他确实非常不在结婚的状态,或者说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缺乏维系婚姻所需要的包容和退让,他依然自我,自我而又懦弱,文静此刻依然如此的得体已经算是很明事理。两人相对而坐,长时间沉默。
文静声音沙哑:“我想了很久,还是先分开一段儿时间,给彼此一点空间,先适应一段比较好,我们还跟以前一样,每周见面。对了,我跟小曼讲好了,她说你过去住没问题。她跟志刚不是在看房吗?他们应该会很快搬家,你住那儿是不方便,但是暂时的…”
天涯还想辩解什么,文静指着床底下:“下面的箱子,你给拉出来吧。”
天涯愣了愣,从床下拖出了自己那个大箱子,他怔怔地看着文静期待一丝缓和的余地。
文静一字一句,轻声交代:“你所有的东西我都放里边儿了。拿去干洗的裤子也取了,回头你得挂起来,别弄皱了又不好穿。换下来的衣服你都收好了,别乱扔,每周带过来我给你洗吧。”
“老婆,你别赶我走,你真忍心啊?”天涯还想再争取。
文静已经泣不成声:“你走!我求你了天涯,求你了……你别逼我也别逼你自己了好吗?”
天涯像是做错事的孩子,默默地低下头,担忧地最后看了文静一眼,轻轻地关上门,默默地离开了。文静再也撑不住,跪在地上失声痛哭,身体里压抑许久的痛终于随着眼泪洪水一样倾泻而出。
天涯出了门大脑一片空白,他坐在马路牙子上抽烟,即便他身边立着一个硕大无比的箱子,衣衫不整,神情凝重,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依然没有人多看他一眼。不知不觉天色渐暗,天涯留下一地烟屁股,他觉得自己好像想了很多很久,可是想完了又把自己刚想的推翻,他茫然。
小曼穿着睡衣,天涯拎着箱子一脚就迈了进来,吓了她一跳,“干嘛呀?鬼鬼祟祟的!有人的样子特别像丧家之犬哦!”很是幸灾乐祸。
“从理论上那间房还属于我对吧?以后大家住一个屋檐下,请多关照!”天涯看着无奈的志刚。
“我会好好关照你的!”小曼笑得一脸邪恶。
天涯这段时间特别乖,不和谁吵也不和谁闹,自己按时吃饭;在小猪的修车行里摆弄他那改装的破车一弄弄一天;晚上自己哄自己睡觉,早上自己定闹钟按时起床,日子平静如水。可是没几天他发现老婆的闺密永远都是自己的阶级敌人。
一天,天涯内急,小曼在卫生间里好半天了也不见她出来透透气,其实她坐在马桶盖上,屁股底下垫着天涯洗脸的毛巾,热火朝天地煲着电话粥:“最近我进的宝贝美得让人流口水!每一款都想自己留一件!唉,想想怀孕以前,每每淘到美衣便挨个办公室去秀,现在成了大肚婆没办法臭美啦……”
“你在里面40分钟了,志刚儿子他娘!”天涯敲门。
“大娘我便秘!不行吗?”小曼没好气地回应。
天涯捂着肚子无可奈何地看着志刚,志刚同情地摇了摇头,手心手背都是肉。良久小曼晃悠出来,天涯赶紧献策:“蜂蜜水煮萝卜专治便秘,民间偏方!”
小曼斜睨着他:“大娘我还不想治!便秘的感觉那是相当地不错哟!哦,顺便说一句,你的洗漱用品都还在啊!”
“干嘛呀这是?”志刚觉得自己媳妇有点儿过分。
“我发现在卫生间打电话特别舒服,又安静又封闭……这个月我的套餐费还剩下两百多分钟呢,不用白不用!”
天涯终于进了卫生间,一转身见马桶盖上铺着自己的毛巾,上面放着他的牙刷剃须刀剃须液,天涯气得干瞪眼,阶级敌人开始宣战啦。
第二天早上吃饭,天涯打着哈欠从自己的屋里出来,很有饥饿感地扫了一眼桌面,“太腐败了你们!这早餐快赶上英国王室啦!你们也吃不了呀!”搓着俩手蹭到饭桌前。
“你先洗洗吧!”志刚看了他一脸口水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