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岸边,几艘大船停靠在码头上,伙计们正在往船上搬货。
岸上凉棚内,代正正在为乔凤如置酒践行。
代正举起一杯酒道:“乔兄,此次一别,不知何日再能相见,小弟沦落江湖之人,两袖清风,无他物相赠,只有一杯薄酒,聊述离情!”
二人相对而饮。
乔凤如道:“代兄弟,我老乔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代正道:“乔兄请讲!”
乔凤如道:“以你的才能,若走仕途,定能安邦定国,但我观兄弟近日之言行,似乎对此并无多大进取之意!”
代正道:“乔兄说的是,小弟于仕途,实无兴趣!”
乔凤如道:“如今官场晦暗,正直之士都不得其志,代兄弟既然无意于此,倒不如做个商人,纵横江海,无拘无束,也乐得逍遥自在!说实在的,我本想请兄弟到我山西去,可我那地方是个穷乡僻壤,又怕委屈了兄弟!”
代正笑了一下,不语。
乔凤如道:“杭州乃天下重镇,物阜民丰,商业繁荣,正是大有作为之地,兄弟不如在此扎下根来,以你的能耐,日后成就,当不可限量!”
代正道:“多谢乔兄谬赞,小弟愧不敢当!”
乔凤如道:“我老乔别的本事没有,自信还有一双识人之眼,兄弟,你要在此处站稳脚跟,日后我老乔来杭州,还要仰仗你呢!”
代正笑道:“乔兄不愧是一等一的商人,事事都有算计!”
乔凤如大笑道:“行商天下,遍交四海,是我老乔的生意经,总之,多交朋友不会吃亏!”
一个伙计走过来向代正禀告。
伙计道:“代公子,货已经装好了,随时可以起锚!”
代正站起身,向乔凤如拱拱手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乔兄一路珍重!”
乔凤如也站起身来还礼。
乔凤如道:“代兄弟,我要走了,临别之际,我还有一言相赠!”
代正道:“哦!乔兄请说!”
乔凤如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来,递给代正。
乔凤如道:“要说的话我写在信里了,兄弟待会儿看看就知道了,山高水长,后会有期,我老乔就此别过!”
乔凤如说罢,向船上走去。
货船扬帆起锚,向江中驶去,乔凤如站在船舷上,向代正挥手。
代正看着乔凤如,终于,孤帆远影,消失在江天交际之间。
代正看了看手上的信,拆开,拿出一张信纸。
只见上面写道“代兄弟,与君相交,实为我老乔一大幸事,君既有宣公之德,吾岂无灵辄之义,只是我辈逐利蝇头之人,无他物相赠,特奉上银票两千两,万乞笑纳!乔凤如拜启。”
代正微微一笑,打开信封,但见里面有一张两千两的银票。
“仁济堂”书馆中,众幼童席地而坐,正在随着颜雨程读书。
颜雨程道:“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众幼童跟着朗诵。
书馆外,池塘春草,绿竹成荫。
代正与陆炳麟漫步走来,看到里面的幼童在读书,静立在窗前凝视,旁边的陆炳麟欲去叫颜雨程,被代正摆摆手止住。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
颜雨程的目光看到了窗外的代正,心中一甜,微微一笑。
代正和颜雨程在后院散步。
代正道:“胡兄呢?”
颜雨程道:“嫌这里闷,去找他那帮兄弟喝酒了”……你来找他的,还是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