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快,没过多久便逝去了,天气眼看要变冷了。
“志远已经从萧山回来了,你干吗还一个人?”绣枫这样说,“姐,志远走的时候,虽说是不辞而别,他也是不得已呀!情况那么紧急,敌人把他的妹夫抓去了,他怎能不以防万一呀!姐,夫妻俩要多谅解!”
关露深深地叹口气:
“绣枫,我何尝不想和他同舟共济,相依为命啊?可是,他要求我的,只是做一个贤妻良母,相夫教子。绣枫,我能放弃革命事业回家做家庭妇女吗?外面世界的抗日活动,如火如荼,让我跑到家里关起门来当太太,那还不如让我跳楼呢!”
“姐,你也太要强了!”
“国难当头,我们这些革命青年再袖手旁观,背离国难于不顾,我们还算中国人吗?”
绣枫摆摆手,说道: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你看着办吧!不过,我并不是要你国难当头袖手旁观。国难当头我何尝袖手旁观了?可你要记住,婚姻不是儿戏,不能大意,不能粗心,她像一棵小树,不能总是风吹雨打,她需要阳光雨露,和风细雨,沃土培植!”
关露和绣枫正在说话,李剑华的那个小弟弟,满面汗水,呵呵带喘,一头扎进来,一边擦汗,一边向她们叙说了一个令人惊骇的消息:刚才有两个生人,到亚尔培坊他住的地方,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胡楣的人,女的,挺年轻漂亮?
剑华弟弟也住在亚尔培路。他知道胡楣就是关露,只是不知道这是她入党时的名字。他摇摇头,告诉他们他不认识什么胡楣,不知道谁叫这个名字。
“你们是朋友?你们找她干什么?”剑华弟弟装傻充愣。
那两个人“哼”了一下,铁青着脸,瞪着大眼珠子,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大声念道:
“胡楣女士有共党嫌疑,特奉警察局命令前来拘捕!”然后,他们到关露住过的那个亭子间搜查了半天。
大家听了一惊。
李剑华问他弟弟,那两个人长得什么样?小弟弟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剑华有些生气。
可关露这会儿却明白了,不由得“噢”了一声,说这两个人前几天曾经到这儿来过。
大家更是一惊!
关露又说,她现在在欧亚航空公司工作,听说也有两个人到公司去找过她!
大家劝她把航空公司的工作辞了,不要再到那里上班,免得出事!她舍不得,说找这样一份职业也是相当不容易的!
但是,终于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使关露不得不辞掉欧亚航空公司的职业。有一天,关露在欧亚航空公司秘书室正抄写材料,公司传达室打来电话找关露。电话是同屋一个同伴接的,他大声地嚷:刚才说下面有人找关露,是因为她有一个共产党朋友被捕了!声音很大,好像要让全世界的人都听见似的。
关露不知找她的人是谁,心中很纳闷,她在航空公司的职业,很少对外人说,因而很少有人知道她在这里工作。怎么会有人跑这儿来找她呢?还说是有一个共产党的朋友被捕?这么一折腾,不是成心在暴露她的身份吗?
她来到会客室,果然有一个三十开外油头粉面的人在等她。
“你是关小姐?”他对站在门口的关露问道。
关露轻轻地点点头:
“是,我是关露。您是 ”
“我叫陈明,律师。”他马上接茬儿说。
“先生有何贵干?”关露怀着警惕的心情,不咸不淡地问。“请坐下说话。”
“我上面还有事情要做,请先生快点说好吗?”
陈明冷笑一下,往脑后捋了捋他那油光光的大背头,自己也不客气先坐下了,掏出烟,在烟盒上用劲儿?了?,抬起一双奸诈狡黠的小眼睛,瞅瞅关露,说:
“关露小姐不肯坐下啦?”
“请快说吧!”关露坐下了。
十天前“苏联之友社”的一位姓周的同志被捕了。
他在监狱里一时找不到人,就通过狱中难友的关系,找到陈明。并且告诉陈明,说周某人外头有一个共产党朋友姓关名露的,可以搭救他。
陈明这番带有明显威胁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