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
高纯敲门,门内无人应声。
他又敲了一遍,敲得战战兢兢,还是没有任何反响,他连忙叫梯下楼,中年女人的背影还在视野之内。
菜市场 白天
高纯远远跟着那女人进了一家菜市场,在那女人挑菜时拍下她的照片,然后,又踱到一侧的书摊上买了一本时尚杂志。
芳华里 白天
高纯又跟在那满载而归的女人后面,走回小区。
中年妇女目不旁顾,径直进了楼门。高纯稍后跟进,乘梯上楼。再次敲响了那户房门。
门打开了,开门的还是那位中年女人:“你找谁呀?”
“啊,我是时尚杂志社的,”搞纯说:“我们主任让我把这期的杂志给您儿子送来。”
中年妇女一脸诧异:“我儿子,你搞错了吧?我没儿子。”
高纯抬头做状地去看门牌号码:“没错呀,这儿不是芳华里九号楼1406房吗,没错啊。”
中年妇女坚决地:“找错了,没这人。”
中年妇女就要关门,高纯挡住:“哎,你儿子不住这儿吗,那可能是你先生吧,对不起可能是我说错了。”
中年女人还是把门关上了:“没这人,你找错了。”
高纯冲着紧闭的房门喘了口气,转身下楼。
楼外,有几个老人闲坐聊天,高纯上前打问:“老师傅对不起我问一下,楼上1406房那家儿子平时回来吗?”
老年人怔了一下,一个说:“1406,你找谁呀?”
另两个老人互相问道:“说谁呀,1406?王桂珍家呀。王桂珍哪有儿子……”
最先答话的老人再次说:“这家没儿没女,你找错人了吧?”
高纯说:“没有啊,要不就是她先生,不是王桂珍吗,没错啊。”
老人问:“你找哪个王桂珍,是印染厂的王桂珍吗?”
高纯顺坡赶驴说:“是啊。”
“王桂珍哪儿有儿子女儿啊,”老人问:“你是哪儿的呀?”
高纯说:“那她先生平时在家吗?”
老人还是问:“你是哪儿的呀?”
高纯说:“我是时尚杂志社的,我们社让我送杂志来,就找1406房的,但肯定是个男的,要不就是她先生吧。”
老人们早就看到高纯手里拿着的杂志,高纯的模样也不像坏人,于是七嘴八舌地说:“王桂珍爱人早去世了,你肯定找错人了。”
高纯不死心:“那到印染厂去问问能问清吗,印染厂在哪儿啊?”
老人们笑道:“印染厂早关了,人都下岗了你找谁去。”
高纯哑然。
路边车内 白天
还是在那个僻静的小街,还是在那辆奔驰轿车的前座,高纯给陆老板看了数码相机中的照片。显然,陆老板对高纯拍下的那位中年妇女,看上去并不面熟。
“她去找这个下岗工人干什么?”
陆老板对高纯的调查结果感到奇怪,高纯也只能一通胡猜:“那个王桂珍是不是她的亲戚?”
陆老板说:“她说过她在北京没有亲戚。”
高纯没话了,没有再做其他推测。
陆老板也百思不解,只能命令高纯:“你继续盯!”
高纯支吾了一下,说:“我手上……没钱了。”
陆老板不满地问道:“你钱呢?怎么这么快就花没了?”
高纯说:“当时租这车的押金就交了一万……”
陆老板皱着眉,从身上掏出钱包,点了两千块钱,交给了高纯。
“盯紧点。”他说。
高纯点了下头:“啊。”
商场 白天
离开陆老板后,高纯直接去了百货商场。还是那个箱包柜台,他买下了金葵喜欢的那只女式手包。
餐厅 白天
然后,他把金葵约了出来,约到了一家挺讲究的餐厅。餐厅里人不多,金葵一坐下来便大声发问:“嘿,你刚抢完银行啊,干吗非要到外面吃饭呀?”然后又环顾四周,放小声音:“这儿挺贵的吧?”
高纯未即答言,他把装了那只女式手包的提袋放在金葵面前,说了句:“生日快乐。”
路边汽车里 白天
对他们这种客居他乡的“北漂”来说,这是过分奢华的一顿生日午餐。但在他们酒足饭饱从餐厅出来上了停在路边的汽车之后,“寿星”的脸上不仅没有一丝笑容,反而显得满腹忧愁。
高纯问:“怎么啦?今天可是你的生日,过生日再不高高兴兴的,小心一年都没好心情。”
金葵叹了口气,叹得老气横秋:“你说,以后咱们还跳舞吗?”
高纯说:“跳啊,你到底想起什么来了?问这个干吗?”
金葵说:“你整天这么开车拉客一干就是十几小时一天,我整天给那些富婆富妞把杆儿掰腿,咱们离舞蹈真的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