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我受某培训公司邀请,到西安给企业家讲课,坐在第一排的一位企业家热情高涨,不断地举手回答问题。这位先生的热情有点过火了,我怀疑他是培训公司为了活跃气氛,有意安排的一个“托儿”。当今时代,“托儿”是个很时髦的职业,医院门前有“医托”,售楼部门前有“房托”,马路边摆象棋残局有“棋托”,就连魔术师为了证明自己魔术的“真实性”,也安排了“魔托”,谁都知道魔术是假的,非要安排几个“假人”证明假魔术是“真的”,好像数学上的“负负得正”。
培训结束后,才发现这个人不是“培训托”,他是实实在在交钱来听课的学员。这个假“托儿”也是吃力不讨好,培训公司负责人批评他:“你不能一个人把所有的问题都回答了,还得留点机会给别人吧。”这个“托儿”就是我现在最好的朋友,本文的主角姓某,名国春。
国春激情似火,他的激情不仅洋溢在脸上,更是贯穿在每个细胞、整个生命之中。他谈得兴奋的时候,会使劲地挥拳;他对待朋友,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献给别人。只要你有困难,只要他确认你是好人,他就乐于去帮助。用他亲人的话说:“他是新时代的救世主。”
用“绽放”来形容有点委屈他了,他是一种“奔放”。他像一辆极速行驶的列车,极速行驶的原因是他明白自己的任重道远。旁观者未必要随意帮他踩刹车,影响他行驶的速度,但我们有必要帮他盯着前面的方向,随时提醒他途中的风险。
国春对自己很直接,从不拐弯。如果发现自己犯了错误,会打自己的耳光。下属看见了,以为他患了精神病,悄悄地告诉他的家人,准备强制性送他到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我知道他没有患精神病,这是一个人的修炼达到了一定境界的表现,并非走火入魔,而是大智若愚。起初,我也很难接受他打耳光的方式,他告诉我:“人在面部皮肤保养上花费的精力最大,但很多人面部皮肤是整个身体中肤质最差的。为什么越保养越差呢?因为面部肌肉紧张,供血不足,容易长出各种色斑。经常拍打,有利于面部放松,也有利于一个人时时刻刻保持清醒。”很多人很在意自己的脸面,拍一拍后,才发现面部也不是什么碰不得的禁区。现在我也习惯在面部拍打了。
他每年花上大约几万元的钱买书,但他家里的藏书并不多,他把自己看过的好书分类送给朋友,与朋友分享。不像有些人,读过的书往书橱里一扔,直到这本书过时了,没有用了,再当废品卖掉。他说书不是装饰品,不是摆设,是用来学习的,他常常把有用的东西记到电脑里,存在硬盘里,并把复制好内容的硬盘送给朋友,他买过将近100个大容量的移动硬盘送给朋友,我也从他那里得到过两个硬盘。他到全国各地去听课,只要是名家的课,他基本上都听过了。虽然只有中学学历,但他的思想不比大学的名家逊色,因为学历并不能反映学识。
他从小是奶奶带大的,受他奶奶的影响非常大。他奶奶去世后,他把奶奶的一件破衣服挂在卧室里,用奶奶的苦难经历提醒自己要努力。我知道这种“苦肉计”会催人奋进,促进事业上取得更大的成功。但我不赞同他的这种做法,我认为人在宽松心态下更容易取得成就,要学会在快乐中成功。一向固执的他马上就恍然大悟,采纳了我的建议。去年做生意,他被别人骗走了2000万元,但他没有告诉我,我是从另外一个朋友处得到这个消息的。他知道后抱怨那位朋友:“你告诉他有什么好处?他的工作那么忙,你还要让他着急吗?”
无论从政从商,要做到洁身自好真的很难。人在河边走,难免不湿鞋,但国春却做到了洁身自好,他靠自己的真诚打动别人,谁都愿意与他合作。本书出版之前,我把书中的文章《大我与小我》给他看了,这篇文章中有些观点是国春提供的,他对我说道:“人做到'大我'好难,有多少人表面上是'大我',仁义道德不离口,侃侃而谈,碰到实际利益时,马上就变成了'小我'。有些人做了一点小事,本来都是工作中的份内之事,只能算'中我'(即:'本我'),结果担心别人不知道,到处炫耀,想把自己扮演成'大我'的形象,后来反而让自己成了'小我'。”
国春总是能把自己放在较低的位置,处处拜师,仰视别人。他目前注册的公司商号叫“子贡”,他准备把他所有的产业归为“子贡集团”的名下。他说:“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孔子'帮助了我,才使我取得了这些成绩。”他打算资助拍摄一部电影《子贡》,感谢曾经帮助过他的人。他认为拍电影《子贡》比拍电影《孔子》还有意义。因为中国人现在更需要“子贡精神”,在成功之后学会谦卑,在追求物质的同时不会忘记道德底线,在成功之后愿意帮助有困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