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战争成本要由国防部、国务院、退役军人事务部以及社会保障基金来承担,但政府的其他部门也难以置身事外。这些部门包括劳工部(为签约人支付?酬及保险),房屋及城市开发部(向退役军人提供房贷),农业部和中小企业管理局(发放农业补贴及企业贷款);此外,燃油成本上升会波及整个政府部门。这些费用是巨大的,但我们的战费账单中并没有计入这笔费用。
例如在伊拉克战事中,由劳工部管理的向私营承包商支付的劳务报酬和保险金不断攀升,但我们对此却所知甚少。1941年的《国防基地法》(Defense Base Act)规定,政府的一级承包商和二级承包商都必须为在美国出资的海外项目中工作的雇员提供劳动报酬和保险。这些保险包括医疗费用、时间损失、伤残及死亡抚恤。它适用于美?付酬的所有军事承包商的雇员,不论他是一个美国工程师,还是一个伊拉克的卡车司机。[43]这意味着所有的美国公司都必须为雇员投保以防伤亡。由于在战争期间保费高得吓人(以防公司就这些作业讨价还价),美国政府必须替军事承包商的雇员在保险公司买单。此外,如果签约人在“战争行动”中负伤或死亡(不论是否发生在作业期间),美国纳税人都必须为其支付伤残、医疗及死亡抚恤。[44]
军事承包创下了历史纪录,伊拉克战事中军事承包商的雇员超过10万人。有了这么多军事承包商的雇员,费用不断地爬高,就不足为奇了。政府要为此承担?项成本:一项是保费,一项是薪酬。政府到底支付了多少保费是很难估算的,因为没有哪一个机构负责对保费加以调控,也没有人跟踪这些费用。据测算,保费相当于薪酬的10%~21%。这意味着,对一个年薪10万美元的私人保镖来说,政府应当支付的保费当在1 000~21 000美元之间。伊拉克翻译和劳工的周薪是60美元,卡车司机是1 800美元,而如黑水公司雇用的私人保镖周薪则高达6 000美元。不过,即使假定10万名承包商雇员的个人周薪仅仅是150美元,累计起来,政府每年也得支付78亿美元。
向死者家属提供抚恤金以及向工人支付补偿金是长期费用,要支?很多年,还要随着生活费用来调整。承包商雇员在伊拉克战争中伤亡率很高。冲突的本质是支持性部队和人员(翻译、卡车司机、维修及建筑工人)成了叛乱袭击者的“软目标”。[45]据估计,美国承包商雇员到目前的死亡人数已达1 001人,受伤者逾1 200人。这个数字只是来自于有限的样本,而且还假定只有一半的伤亡者申报索赔,即使如此,这笔抚恤费用也要超过30亿美元。[46]下一章将集中讨论退役军人事务部要承担的归国士兵的医疗费用问题。但医疗费用远不止这些,还有很大一部分难以计量,得由政府其他部门来承付。例如,由于伤残,一部分?国军人收入低下,其家庭成员有资格在社会保障补助计划中享受公共医疗(medicaid)和社会安全补助(supplement social income,SSI)。退役军人年满65岁便有资格享受医疗保险。由于参加伊拉克战争,很多归国退役军人的医疗费用有可能很高。这些都是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结束几十年之后美国政府将要支付的成本。[47]还有两项十分重要的成本:一是战争使得石油和能源的价格上涨,增加了政府和个人的支出;二是战争使我们的宏观经济受损,若宏观经济疲软,则税收亦难强劲。财政收入减少而费用却增加,赤字势必加大。
我们将在第5章匡算GDP的减少?,据此也可以推算出税收收入的减少额。在“最佳”方案中,我们将战期设定为7年,即2003—2009年,税收减少额为110亿美元,而更理性的估算应当是介于1 280亿~3 680亿美元之间。但从保守的角度而言,我们全然不计这些税收损失。对国防部来说,能源费用的上涨可以间接地包括在战争开支中。但政府的其他机构也必须为此买单。联邦政府的非国防部门每年要花掉40多亿美元的能源费,这些巨额的费用支出体现在能源部、邮政系统、退役军人事务部(如医院)、航空航天局(NASA)、交通运输部门、总务管理部门等。[48]每桶石油价格从25美元涨到近100美元,政府其他机构在预算不增加的前提下必须内部消化这些成本。每年额外增加的能源费用计为4亿美元,这也是战争对预算的影响之一。[49]对有些机构来说,开支额度未能增加,难以消化掉攀升的能源费用,只好砍掉某些项目,这是另一个维度的战争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