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但泽,8月11日

柏林日记 作者:(美)威廉·夏伊勒


作为一个被人们认为将成为战争策源地的城市,但泽有些名不副实。与柏林人一样,当地民众并不认为会爆发战争。他们对希特勒盲目信任,认为他会使他们成功回归帝国,而不致引发战争。这个自由市正在迅速地军事化,德国军用轿车和卡车(挂着但泽的车牌!)在街道上奔驰。我住的旅馆“但泽霍夫”里住满了德军军官。通往波兰的公路上用坦克陷阱和原木障碍进行了封锁。这使我想起了一年前的苏台德区。两座具有战略意义的山头比斯霍夫斯堡(Bischofsberg)和海格尔堡(Hagelberg)已经被堡垒化。德国人趁着夜色由东普鲁士渡过诺加特河(Nogat),将大量武器运到这里,包括机枪、反坦克炮、高射炮和轻型火炮。显然,他们没有运来重型火炮。大多数武器都是捷克制造。

这座城市被彻底地纳粹化了。最高领袖是纳粹总督阿尔伯特?福斯特(Albert Forster),他甚至根本不是但泽人,而是个巴伐利亚人。参议院议长格雷塞(Greiser)先生,是个较为温和的人,但听命于福斯特。普通民众并不像我预料的那样紧张。人民希望回归德国,但是不能以战争为代价,或是失去作为波兰出海口的地位。没有了后者(尽管自从在西面12英里处建立了波兰新港格丁尼亚(Gdynia)后,其地位已经遭到了削弱)他们便会挨饿,除非德国征服波兰。像所有德国人一样,但泽人两样都要。

但泽看上去是个美丽的城市。我喜欢那些笨重的波罗的海式日耳曼塔楼,正面墙装饰富丽且有着陡峭山墙的哥特式汉萨同盟大厦。这使我想起了汉萨同盟的其他城市――不来梅、吕贝克和布鲁日。在港口周围走了一圈,到处是一片死寂,船只寥寥无几。但泽城内的醉鬼要比我在国外看到的总和还要多。这里的杜松子酒口味很正,酒性强劲。人们称之为“但泽金水”,因为里面掺着金粉。

与我们的领事库肯达尔(Kuykendahl)先生共进午餐,他是个非常有用的人而且也知道自己地位的关键性。吃午餐时,约翰?贡特尔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饭后,约翰和我坐出租车去祖波特(Zoppot),这是波罗的海著名的夏季旅游胜地。我们在码头、海滩和赌场(我们都在轮盘赌上输了钱)里消磨了一个下午,谈论着各类事情,探讨着国际问题。午夜时分,他急忙赶回格丁尼亚,以搭乘晚间特快回华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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