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珊娜脱掉短裤和T恤衫,将其挂在礼物筐上晾干,然后走上冰凉的浴室地板,抓起一条边上绣花的蓝色长毛绒毛巾,扔进沐浴间,然后走进去。温暖的水像瀑布冲过她的身体,热气给透明的玻璃蒙上一层雾。今天晚上他们要出去跟特德最好的朋友及其太太共进晚餐。她还没有想好要穿什么衣服,她要去吹干她那自然卷曲的头发。
她擦干身体,打开了浴室的门,听见弗雷迪又叫起来。她匆匆穿上长袍,朝楼下走去,看见它正在通向车库的门边又抓又叫。她打开门,听到特德最近修的一辆车旁边有响声。车布的下面是一辆美洲豹XKE。难道又闹老鼠了?
突然,不知哪里出来一个人,从后面抓住了她,一只胳膊紧紧地勒住了她的喉咙。她尖叫了起来,用胳膊肘使劲往后撞,企图挣脱。
“别出声,否则我杀了你。”
苏珊娜扭回头,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戴着一个有护眼罩的黑色摩托车头盔。一把枪顶在她左脸颊上。袭击者勒得她几乎窒息,那只戴皮手套的手紧紧抓住她的左臂。她的心跳得像怀里揣了一只兔子。
她祈祷但愿这个人就是邻居家的男孩,“埃里克?”
入侵者默不作声。
他可能不是埃里克,她想,他的声音和埃里克不同。但也不一定,因为这个人浑身穿着皮衣。
“不要杀我,”她恳求他,泪水从眼里流出来,“我钱包里有将近一百元钱,你拿走吧……拿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我不会报警。我发誓!”
“你以为我是个贼吗?”他说,勒她喉咙的胳膊更紧了。
苏珊娜几乎喘不过气来。入侵者放下胳膊,把她转过来。她感觉到他在从上到下打量自己。他打算杀死我吗?她记得不久前有一家人全被杀了。凶手非常残忍,竟然杀了一个六个月的孩子。报纸上说他还砍掉了自己母亲的头。一股热乎乎的尿液顺着她的腿流下来,她吓得尿裤子了。
她低头看见地板上的一滩小便,弗雷迪在她脚边呜咽着。入侵者把它从开着的车库里踢了出去,然后关上门,锁紧。她想起了一个自卫的技巧,手指紧紧扣住他的胳膊,然后故意摔倒在地,想用全身的力量挣脱他的控制。但是他的胳膊像钢铁一样强壮。他低头看着她,笑了起来。
苏珊娜的牙齿咯咯打颤。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巴,感觉到了血的咸味。“救命!”她尖声喊叫,希望有人能听到。“快报警!”
袭击者用枪头拨开她的长袍,暴露出她的裸体。她恐惧地蜷缩起来,胃部的肌肉一阵抽搐。“带我到你的卧室,”他说。
苏珊娜爬上楼梯,手枪抵在她后面。她怎么就不安好报警器呢?他们来到主卧室,她看到电话在桌子的另一端。她必须拖延,想办法打911。
“戴上乳罩,穿上内裤。”
他肯定是变态的性虐待狂,看到穿内衣的女人才兴奋。也许这就是他的所有要求。她猛地拉开衣柜抽屉,拖出一个白色的增高乳罩,把它贴在前胸,然后转动一下让乳房晃动着戴上。然后找了一条花边的丁字型内裤,迅速地穿上。
袭击者站着纹丝不动。手枪放在了他身体的一侧。她看到他的胸脯在一起一伏,她不在乎他是否会强奸她,只要别杀她就行。她妈妈已经教会她如何做最坏的打算,生命之外的任何东西都无关紧要了。她用手擦干眼泪,挺直了脊梁。她必须坚强。他可能是那种不能勃起的男人,除非女人是顺从的。不能勃起他就不能强奸她,但如果他得不到他想要的,也许会杀了她。她下了决心,做出一副主动的姿态,希望他能放弃。
“你为什么不脱掉衣服?”她问,努力做出挑逗的语气。“然后我们可以做爱。我相信你是个胜过我丈夫的情人。”她强作笑脸。臭杂种,她想,你该下地狱。“我丈夫也喜欢漂亮的内衣。我抽屉里塞满了这类东西。如果你喜欢,我可以穿上给你看。”她抓起一把衣服扔到他脸上,然后箭一样冲向电话。
但入侵者速度太快了。她摔趴在地上,感觉他就压在自己背上。“蠢女人,”他哆嗦着,一把揪住她的头发,使劲拽着,把她的脸扭过来。“你就不该打开车库的门。”
“上帝,救命啊!”苏珊娜大声喊,看见他从皮茄克里掏出一个塑料包装的注射器。“你要对我做什么?噢,上帝……求求你……我丈夫会给你一大笔钱,几千……让我去给他打电话。他十五分钟就能来。”
袭击者把枪插进腰带,然后用靴子尖把她翻转过来。他弯下腰紧抓她的双手,把她拖进浴室。她害怕极了,全身都变得僵硬起来。袭击者把她按倒在梳妆台上,抓起她的左臂,然后用戴手套的那只手拍了拍她的前臂。
“我愿意做任何事情,”苏珊娜哀求道,“我愿意口交……任何事情。”她感到了针刺的疼痛。
她看到她丈夫在他们婚礼那天微笑着的脸,然后时间向后跨跃了很远。她跟妈妈在她家附近沿街的公园里,她在荡秋千。天空很美,到处是软绵绵的白云,她想荡得更高,以便能触摸到它。她旁边的树上落满了鸟,它们唧唧喳喳的声音就像一种秘密的语言。妈妈坐在她对面的长凳上,穿着白色的太阳裙。风拂过她黑亮的头发和脖子上细腻的皮肤。下面的事情,她记得从秋千上摔到地上,她的右臂扭到后面。她听到妈妈那……温柔而令人安慰的声音。“你就会好的,宝贝。做个懂事的大姑娘,不要哭。等刘易斯大夫给你固定好胳膊,我带你去吃冰淇淋。”
苏珊娜往下一看,看到注射针头已从血管里滑出来,心想为什么一点儿都不疼。那儿只有一点血,妈妈用棉球擦掉了。一股暖流充满了她的全身。她感到就像飘浮在幸福的海洋里,那种感觉是那样强烈,她几乎不能承受。她的眼睛模糊了,她把头转向一边。一切都美好而安宁,她想永远待在这个地方。妈妈会拥抱她,抚摸她。
她突然感到心像是提到了嗓子眼。她感到有人把她的头推到马桶里,呕吐让她窒息。她觉得皮肤好像着了火。“这只是流感,甜心,”妈妈说。“等你的胃好受了,我就给你几片阿斯匹林退烧。”
一切都会好的,苏珊娜想,温暖的、舒适的感觉又笼罩了她。她现在可以睡觉去了。妈妈会照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