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曼丹佛交易所的办公室只有三个人,富尔德干些杂活儿——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抄写文件(那时还没有复印机),有时也跑跑腿。正是这份兼职工作开启了富尔德华尔街事业的大门。富尔德被交易大厅热火朝天的景象深深吸引:人们在交易大厅里声嘶力竭地高声报价,紧张、忘我地投入工作。“我属于这里。”迪克 ·富尔德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
富尔德之所以对这个行业感兴趣,并不是因为他的人生理想是玩转别人的钱,而是因为这个行业带给他一种发自内心的豁然开朗感觉。多年后他承认:“我当初真是误打误撞进入投资银行业的。可我一接触到这一行,就立即发现我能理解它,它的一切都非常适合我。 ”
不过,他不喜欢雷曼总部的李维斯 ·格鲁克斯曼( Lewis L. Glucksman),因为他穿着邋遢、态度生硬、语言粗暴。李维斯有时会从华尔街总部到丹佛交易所来。要不是实在太热爱这份工作,富尔德才不愿为这个暴君工作。
1969年 2月,大学毕业半年后的富尔德以暑假实习生身份重进雷曼。这一次,他是在位于华尔街核心地段——威廉第一大街的雷曼总部上班。公司大楼建于 1907年,具有雄伟的意大利文艺复兴风格。他和父母住在一起,每天乘坐公交车上下班。他的工作内容是处理公司用于为日常运营融资的商业票据。
除了要向格鲁克斯曼汇报这一点外,富尔德对这份工作满意极了。格鲁克斯曼还是像过去那样,整天不停地训他。
不过富尔德也不是特别在意格鲁克斯曼的态度,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在雷曼干多长时间。他打算到科罗拉多大学攻读国际商务方向的 MBA。暑期实习快结束时,他找格鲁克斯曼为自己写一封推荐信。
“见鬼,你要那玩意儿干嘛?”格鲁克斯曼吼道,“读研究生是为了找一份工作,我现在已经给你工作了啊。”但富尔德还是坚持要去念 MBA。
“我们相处不来,”富尔德反唇相讥,“你总对我大声嚷嚷。 ”
“留下来吧。你不必为我工作。”格鲁克斯曼说。
富尔德最终选择留在雷曼,晚上到纽约大学继续攻读学位。他继续干着诸如扛着录像机当时公司最新的技术装备到处拍摄之类的杂活儿。一天,他正在录制对格鲁克斯曼的采访节目,采访间隙,格鲁克斯曼
问:“录像机后面是谁?”富尔德赶忙把脑袋探了出来。“你他妈的到底在干什么?”格鲁克斯曼说,“明天一早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第二天,格鲁克斯曼在办公室对富尔德说,“做那些琐碎的破烂事儿?太可笑了,你为什么不为我工作呢?”“我升职了?”富尔德问道。
两人很快成了朋友,富尔德从此平步青云。他当时的年薪是6000美元,仅为 30多年后担任首席执行官收入的万分之一。那年年底,他从父母家搬了出来,住在第六十五街东 401号以每月 250美元的价格租下的一居室。他开着一辆桔色的庞迪克 GTO汽车上班,常有同事搭便车,后来成为财政部副部长的罗杰 ·阿特曼( Roger C. Altman)也是其中之一。
2006年去世的格鲁克斯曼也是出色的交易员出身。从富尔德身上,格鲁克斯曼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他曾这样价评富尔德:“迪克不会让情绪影响他的判断。他很清楚何时该买入,何时该卖出,他是天生的交易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