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拿着衣裳放到洗漱间:“我把衣服放到这里了,你自己过来换。”
浴室里水流哗哗,过了一会儿才听到萧沛然应了一声。
萧沛然穿着T恤出来,看到默然从洗衣机里拿衣裳,又把她晾到阳台上去,默然说:“明天早上应该就能干了。”
萧沛然站在她后面,阳台上灯大概坏了,没有开,几颗星星寥落地挂在天边,却特别亮,默然忙碌地挂衣裳:“你要是困了,你先去……”话未说完,已经被拥到一个怀里,箍着她的一双手臂越勒越紧,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
“然然……”伴随着呼唤来的就是急切的呼吸和灼热的吻,一个个急迫地落在脖颈间,默然手中晾衣撑杆掉在地上,她不是四年前那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为了他一个吻而面红耳赤,只是她面对这样炽烈的吻表现得也太淡然了,心里钝钝地疼,一抽一抽的,那时他们也常常躲到阳台上亲热,他总是吻到她喘不过气来,脸上红晕未散都不敢去见奶奶。
还有那个晚上的偷欢,他们像尝了禁果的亚当和夏娃,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默然推他:“我去洗澡。”
萧沛然松开她,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坚强中透着寥落,他深吸一口气,现在的默然他也有些看不懂,像是没有变,又像是变了很多,他常常也很迷惑,但是有一点他是知道,每次看到她总是心疼,那份心疼和四年前一样,一直没有变。
萧沛然睡在客房里,辗转反侧到天明还未睡着。
默然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被子上还有阳光的味道,难得的好睡。
穿着睡衣拖上拖鞋就往楼下跑。
萧沛然背对着她坐在饭桌上,听到后面有动静转过身,很自然很亲切地对她打招呼:“然然早!”
奶奶坐在萧沛然的对面,也朝她微微笑:“去洗脸刷牙,来吃早饭。”
默然还是觉得怪怪的,又探究性地看了一眼萧沛然,萧沛然只是对着她温柔地笑,她只得怏怏地去洗漱了。
默然扎了一条清爽的马尾巴出来了,坐到桌上,萧沛然很自然地给她盛粥,给她拿筷子,默然心虚地看奶奶,却只看到奶奶一直眯着眼对她笑,怀着一肚子疑惑吃完早饭。
默然上楼拿手机,却发现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彩玲,忙拨了过去。
彩玲一接到电话就吼:“默然,你昨天去哪里了?我打你手机不接,打座机也没人接。”
虽然满是责问的口气,却让默然觉得很窝心:“昨天手机放得太远,没听到,座机……呃……座机可能坏了。”
默然觉得这个情形有点复杂,按照彩玲的性格不挖地三尺把前因后果,包括萧沛然穿谁的衣服,睡哪里问得一清二楚是不肯罢休的。
“哦……我还认为出了什么事呢!我们主管今天早上也没到,昨天是他来接你的,你俩同时失踪……呃……值得探讨一下……”
默然忙打断她:“他去哪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忙,有时间再打给你。”
挂了电话,吁了一口气,想想昨天的自己也真是够矫情的,把萧沛然搞到这里来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转过身子却看到萧沛然斜斜地倚在卧室门口,蓝条子的衬衫,丝毫看不出时间在他身上留下痕迹,还是多年前的那个男人,只是眼神阴郁。
就是阴郁,默然想不出更好的词,萧沛然朝她走过来:“然然,承认和我在一起就让你这么为难?”
默然试图想解释彩玲的八卦,大脑来回转了好几圈也没有想出说辞,只觉得越抹越黑,看着他执著受伤的眼神,默然垂下头,她终于知道她在这个男人面前从来没有胜过,她低低地说:“不是的。”
不是这样又是哪样,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他却带她回了家!
萧沛然浅浅地笑了一下,伸手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拍拍她的头顶:“走吧,我们回去。”
萧沛然的车子开得很慢,他随手找了张CD,是张英文CD,默然没听过,女歌手的声音十分的舒情,不像时下流行的带有金属质感的音乐,舒缓的像潮湿的海风,像田间飘香的麦穗……
还是默然先忍不住:“你对奶奶说了什么?”
萧沛然得意地笑了笑:“不告诉你。”
默然被他一句话戗住:“不告诉拉到,回头我自己问奶奶。”
秦默用了一个最原始,也是最奏效的方式求得老人的原谅。
唐奶奶看着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她是过来人,人的眼睛骗不了人,面前的孩子是真诚的,只是很多事情是并不是知道就能挽救,若是这样,那默然的父母又何必……
唐奶奶只是说:“然然从小受的苦楚就比别的孩子多,你离开的她的时候,我也不在她身边,你们的事,我也做不了主……全在然然……你好好待她。”
前面的道路一望不到头,伸展到天边,高速上的护栏急速往后退。
你要好好待她。
这么信任的嘱托,萧沛然侧过头看默然,她正生气地看着车窗外,萧沛然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掌心的温柔隔着薄薄的发,那是最贴心的温度。
默然没有回头,耳梢却微微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