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的五分醉意也已经醒了三分，外面虽然飘起了雨，但是丝毫不影响大家闹洞房的兴致，有人喊：“默然，默然拿个苹果过来。”

默然在阳台上应了一声，从客厅穿过的时候从果盘里顺手拿了个苹果。

大家把苹果吊了起来，一个人拎着，让新郎新娘两个人同时去吃，这其实是个很老套的把戏，但是大家都乐在其中，看着新郎新娘嘴对嘴地碰撞，新房里的笑声一阵又一阵。

还有人要出别的点子来整新人，彩玲哀怨地看着默然，默然只得出来打圆场，大家又闹了一会儿方才散去。

夜雨是极凄冷的，这样的时候在雨中，默然总是想在家的时候，难得的休息，窝在床上看书，张爱玲的小说，雨敲在屋檐下，十分清冷的声音，却有一种清韵缓缓地从张爱玲的文字里流泻出来，那真是十分的享受。

默然一个人在雨里走，这样的夜晚，车子较平日也少了不少，非机动车道上行人更是少得可怜。

叶澜的保时捷跟着默然后面，叶澜探出头隔着绿色防护带喊：“默默，上车，我送你回去。”

默然好似没有听见，只是低着头一径往前走，双手抱臂，雨丝飘洒，那粉色的小礼裙含着凄艳，让叶澜挪不开眼。

叶澜停了车子，打开车门，下了车子越过绿色的屏障，追上她，默然倒是吃了一惊，怔了怔问：“你怎么在这里？”

叶澜拉着她的手腕就往车子那边拽：“我喊你，你听不见吗？”

默然看着他衣服上已经沾湿了，倒有几分不好意思：“对不起，没听见。”

默然上了车，被叶澜塞到副驾上，又从后面拿了条毛巾就往默然脸上擦去，默然侧过头：“我自己来。”叶澜也不勉强，把毛巾给了她。

默然低低地道了声谢，叶澜又拿起后座上自己的外套：“套上，不要感冒了。”

默然打了喷嚏，叶澜直接盖到她身上去了。

“萧沛然呢？”叶澜状似不经心地问，

默然有些反应迟钝，拉扯外套的动作顿了顿：“嗯，他有事先走了。”

“对了，你把我送到工作室就好了。”默然说。

“你疯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去工作室，有什么工作非得大半夜去做的。”

“有点东西要处理一下，我都忘了，是明天早上要用的。”默然的口气听起来没有任何不妥。

叶澜说：“我送你回家。”

默然仍是淡淡地说：“你要是不乐意送我去工作室，就放我下来，我自己打的吧！”

叶澜侧头看她，面色平静，雨洗过的素颜，精致的五官毫无异样，今晚他是很注意她的，萧沛然对她的影响非同一般，从来看她对谁都是冷漠的，最多也就是礼貌疏离地笑，却让萧沛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亲近，这样的认知让他很挫败，萧沛然离了场再也没回来，她便时不时地走神。

叶澜说：“我送你去工作室。”

一时间气氛就沉默下来，一路上竟然是默默无声。

萧沛然晚了一步，看着默然被叶澜拉上车子，他一路尾随过去，她竟然没有回家，回了工作室，叶澜要送她上去被拒绝了，大楼隐在黑夜里，倒有一份庄严肃穆，他看着她进了楼，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他认为不会接的时候，接通了，萧沛然松了一口气，只要肯接电话就好。

“然然，你在哪儿？”

那边一直不说话，静谧得诡异，她的呼吸清晰可闻，他又唤了一声：“然然。”

“嗯，我在彩玲家，太晚了就不回去了，你回去睡觉吧！”说完了依旧是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