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联谊之前,常笑想先把电脑重装好。
倩倩抓住她的手阻止道:“你就别自己来了吧,意思意思找个男生,女孩子还是示弱一下,懂也装不懂,让他们展示一下才华。”
“可他们装得不如我装得好。”
“你就不能睁只眼闭只眼?反正你就拿电脑看些肥皂剧写写小说,装那么好干什么!”
容兰咬了口薯片,嘎吱嘎吱:“你就是太强悍太直接,男人才会敬而远之。”
她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A男:什么?常笑姐你真会开玩笑,你电脑要重装还需要求人?
B男:笑哥,您老就别为难我了,你都搞不定的机子,我哪里会……
C男:帮你重装电脑?为什么?我记得我女朋友的电脑还是你给重装的啊!
D男:行啊,你到时拿过来。顺便帮我看看我电脑最近老蓝屏是什么问题,我都重装了几次了!
E男:不行啊,我这几天没空……
F男……
G……
常笑挂了电话,开始想,果然求人不如求己。
只是刚把系统碟拿起来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接通后余非在电话那头淡淡地说:“下午把电脑拿给我,帮你把C盘修复一下。”
常笑迟疑了一会,说:“你会吗?”
他的电脑一向都是她在弄。
也不知何时开始,总习惯帮他打理各种事情,甚至鞋袜衣裤。
记得那是数学竞赛之后又过去一个学期,天很蓝很蓝,天上还闲适地飘着几朵白云。
阳光一如既往地透过窗户洒在教室的地板上,天很热。
他背着书包静静地站在老师身后,面容带着飘飘乎遗世而独立的超脱,老师却一脸兴奋巴拉巴拉地罗列了他种种辉煌过去,大有“老子怎么就没见过这么优秀的娃啊”之架势。
然后他轻轻地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不知怎么就被她看出了“宠辱不惊”的味道。
余非。
她说了,她记得这两个字。
个头并不算高,清秀的眼眉,连浓淡都恰到好处,眉宇间透着一种闲淡舒适的悠然。
嘴角的笑容总是淡淡的,很有韵味。
大致是身高问题,他被安插在前几排。而那个时候,她是班上最高的女生,也没多少男生需要她仰望,所以坐在最后头。
一下课她也顾不上其他,冲上去往他桌子上豪气地一拍,兴奋地说:“我记得你!”然后就在全班探视的目光之下吼:“我戳过你!”
他表情竟没有过多的变化,点点头,笑容或许带着似笑非笑的味道,他说:“我也记得,你叫着救命被拖了出去。”
“啧,我不叫救命好多年了,我叫常笑。”
“哦。”
“咦?上次你拿奖的事,怎么不跟我说谢谢?”
“谢谢?”
然后她忽略掉他疑惑的表情,笑了笑,大声说:“不客气!”
缘分真的很奇妙,放学之后,走了一段路才发现,他和她居然住在同一小区。只是他和她,又因学校地理位置的关系,竟然从未相遇。
在那之后又过了很久,某天下午他背着书包说:“要来我家吗?”
她欢快地点头,又花费了一天时间和他父母混得烂熟。印象中一直到上大学前,她经常性在他家鬼混,以至有时临时换个灯泡修修水管什么的,也都是她动的手。
至于他,顶多坐在沙发上翻翻报纸,喝杯茶。
余妈逢人就说:我有两个儿子。
然后就不知怎么的,习惯了在街上看到某某东西,会突然兴起,哦,余非会喜欢的念头。
只是再想想,她买的东西,他虽从未表示过不喜欢,但也没明显表现过欣喜的表情,总是泰泰然接受,不显山不露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