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好了就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她还是觉得可能性不大。
卖身吧。他淡淡地想,又是转身:“到时再说。”
“哦——”常笑声音拉得长,怕他听不见,然后走在校道上深深地吸了口气,动了动还有些酸痛的手臂,开始拼地的回想当初的本意:
小美为什么选择了英俊?
因为……想了想,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因为她是作者吧,她比较大。
难怪人们常说,冤家路窄。
还有句什么话来着?不是冤家不聚头。
事实证明季晓桐果真是她的冤家,此时他正和几个高高大大的男生,从校道那边迎面走来。
他们显然也发现了她,原本欢快的气氛突然沉了下来,常笑花费了好些时间去思考究竟要擦身而过,还是哼一声示个威再过,余光瞥见季晓桐眼眶边还未散去的淤青,一个不小心乐了,下句话已是脱口而出:“哎哟喂,季大帅哥——”
此语调容兰调戏她那群学弟时常用,竟是不知不觉被潜移默化,连神韵也学了个八九分。
居然有人因她阴阳怪调的声音扑哧一声笑了。
这彻底激怒了季晓桐,他脸色阴沉地憋出一句:“客气了,常大霉女。”
常笑对美女这两个音敏感,都是余非害的。假假地应了一句:“哪里话,季帅哥眼睛不疼了?”
身旁突然有人反应过来:“是她弄的?”
有两人轻声议论:“她就是传说中的常笑?”
“那是,两万米,牛逼。”
“还黑了季大帅的吃饭宝贝。”
“气得他这几天茶饭不香。”
“接着连电脑都不开了,报仇无路……这招高。”
……
季晓桐没理会,只觉得丢了面子,可无奈再怎么样对面站着的也是雌性,总不能真的动手,隐隐咬牙:“做人别太得寸进尺。”
她听完顿了顿,点点头道:“有道理。”心忖的确不能做一个小心眼的人,于是笑了笑:“那我大方点,就不送你第二拳了。”
旁边又有人窃笑,季晓桐冷眼睨了他们一眼,突然想到什么,双手慢悠悠插进牛仔裤前袋,朝她缓缓逼近两步,故意压低声音,微微躬身压向她,嘴角衔笑,在她耳边轻轻吐气——仅他二人听见的声线里透着魅惑的磁性,一双桃花眼电力十足:“还是你……另有图谋?”
人贵自知。但凡雌性生物,对季晓桐此举措通常不离呼吸困难、面红耳赤、大脑缺氧等综合症状,种种迹象,让他对自己那张俊脸的杀伤力想不自知都难。
今儿个他采取进攻式逼近法,哪怕常笑是泡在男性荷尔蒙里长大的,面对他“颠倒众生”的微笑,只要她还残存着一丝女性自觉,绝对是杀无赦!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你……”在悲恸的手机铃声中,常笑终于开了口。
怎么样?怎么样?季晓桐心中冷冷勾笑,尴尬了吗?害羞了吗?还是面如火烧?
“请让让。”常笑面不改色心不跳,君子坦荡荡。
“……”
“我说让让。”常笑睨了他一眼,啧,心肠不好就算了,耳朵还有点背!然后掏掏耳朵,手一摆,示意他安静,瞄了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唤了句:“仙姑。”
其实……她上辈子真的是个男的吧……
季晓桐有些受挫地想。
常妈在手机那头中气十足地吼了句:“死小子!老娘寿诞都没给挂个电话,死没良心的。”
她才猛地想了起来,点了点头笑笑:“那祝何老太何仙姑越老越风骚,把德哥迷得死去活来。”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老太?你老娘我永远活在十八岁,臭小子,干吗呢现在?”
“没,碰上个人,蛮讨厌的。”常笑这绝不是告状,只是和仙姑关系好,母女俩没什么可隐瞒的,叙述事实。
她家里头有三个哥哥,常喜,常欢,常乐。兄妹四个都管爸叫老德,管妈叫仙姑。
仙姑打小开始唱戏,刚好姓何又扮演过仙姑,称呼就一直沿用了下来。
所以常笑说的练过嗓子并非乱吹,小时跟着仙姑学了点唱大戏,说乐理略懂一二也绝非大话,军训吼两句真是屁大的事。
偶尔还会用丹田说话。
一旁季晓桐还没走,听到那句“蛮讨厌的”,更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感觉面子过不去,且她聊起电话来完全无视他,一时极为不快,至少他未被人这么忽略,还一次性忽略得这么彻底!
再一瞧几个兄弟也不急着走,都衔着笑待在一旁看戏的模样,索性冷着脸在一旁等,等她嘴巴会放出什么毒箭来。
“嗯,男的。”她突地又抬头看了他一眼:“一般般。”
“……”季晓桐顿了顿,这话不用想也知道她在说他的长相,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凭什么对他的相貌有诸多评论?
那夜在酒吧猜拳输了,被指明要亲她一下,她穿着宽大的T恤,胸前一点波涛起伏都没有,加上那张脸,俨然一小伙,回来后他恶心了好几天。
后来有好事者将此事放上论坛,时至后来翻了天,才知道她是个女的……但女的又如何?他无丝毫庆幸心情,女人做到这份上何其失败?
季晓桐不知哪来的火气,堪堪瞪她一眼!后者不以为然地瞄他一眼,显然没有再和他纠缠的打算,聊着电话,招呼也没一个地走了。
“……”季晓桐难得无言地怔了怔,竟目送她直至走远。
几个兄弟突然凑了上来,有一个笑得奸诈的叫着他的外号:“大帅,”随后望着常笑的背影,眼眉一挑:“咱们打个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