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侵袭的时候,她糟糕地想起今天不巧穿了裙子……
“唔。”她瘪瘪嘴,多少轻哼了一声。
听她一言,他的目光,便轻轻糅合在那一轮朗月银辉之中:“所以,你可以尝试依赖我。”
便是在疼痛侵袭的时候……
灯灭了。
全场突地一片漆黑。
礼堂里除去舞台上的炫彩灯光,原本就没开灯,漆黑或许是跳了电闸所致,仅礼堂上方的天窗处,透进校道上的街灯那幽幽白光。
主持人高亢热情的声音卡到一半,常笑隐约听到她“喂喂”地试着音。
台下仍算镇定,更多表现为兴奋,一群人在胡乱起哄,大多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工作人员在维持秩序,台上台下夹杂着紊乱的脚步声……
常笑没来由想起幼年时看的林正英经典电影《僵尸道长》,幻想着黑压压的周遭,会从哪蹦出一排白脸僵尸来……当然,这当口她还不忘扯扯裙摆,拉扯到安全的长度。
心里感叹着难怪有人说当女人难,既要忙着胡思乱想,还得防止走光。
参演话剧的同学待在一片黑幽的台上,依旧活蹦乱跳的,显然仍很兴奋,而帮季晓桐配音的家伙更是兴致高亢地学起了人猿泰山……常笑很诚挚地认同了季晓桐的倒霉。
想想还是怕被人踩到,忍着痛赶紧爬起来。
膝盖处果然刺刺的疼痛,大概是蹭破了皮。
同时臂弯里还没忘携夹着那束花。
灯光很快又亮了。
三四秒左右,也就一瞬间的事。
音响突然受了刺激,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主持人赶紧拨弄着麦克风的位置,待缓解后还算镇定地示意大家安静,又发出指令,让台上的同学继续谢幕。
众人笑笑,继续鞠躬。
常笑还记得自己的任务,刚想上前将鲜花献出,发现季晓桐在刚刚极短的时间内,已经从场中间向她这边移过来,目光正落在她身上。
神色中多少能辨认出一丝担心。
可灯一亮,观众在下,他身旁的“主演”们就拉扯着他不让他离开,包括他的“祝英台”,竟是故作忸怩。
看到那极不协调的一对,她又抿抿嘴想笑,突然从耳边传来一声——
“常笑。”
喧闹的礼堂,她居然听清楚了。
挑挑眉,不知怎么的心跳陡然慢了一拍,是他的声音……
是余非的声音……
回头一看,她心当即一软,那个“问余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的男子,那个“桃花流水杳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的男人,那般款款地站在舞台下边,款款地望着她。
他此刻轻抿着唇,微蹙着眉,然后目光游走至她的穿着打扮再到她手上捧着的花,一直移到她的伤口处。
再望向她时,他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愠气,明白地告诉她,他现在不高兴。
“好了,要献花的同学赶紧了!”主持人开始催促:“同时,让我们再次感谢话剧社同学的倾力演出!”
台下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余非在掌声中走向她,她站在台上无法动弹,而后怔怔地看着他有力却不失温柔地拉住了她的手。
包裹手心的温热,直接透过感官酥麻了她全身……
他的出现毫无预警,竟让她如此措手不及,加上他此刻的动作,让她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主持人方才的话,明显让众人的目光落在常笑手中的鲜花上,或许也只是想让她动作快点。
只是余非不理,仅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在众目睽睽之下。
接着,他空下的那只手迅速却不容拒绝地夺走了那束花,便准确无误地扔向帮季晓桐配音的那个家伙。
常笑仅凭条件反射地顺着鲜花回头,那抽象男蓦地一脸惊喜,夸张而放肆地笑着。